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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勇敢者道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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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8-08-20
第11版(当代青年)
专栏:

  踏上勇敢者道路
  本报记者 唐维红
  编后:1992年8月,77名日本孩子来到了内蒙古,与30名中国孩子一起举行了草原探险夏令营。孙云晓的一篇《夏令营中的较量》让我们看到了中国孩子身上的许多弱点,也发现了我们在青少年教育和培养方面所面临的问题和挑战。几年过去了,虽然孩子们的弱点并没有完全消失,但我们在努力,在探索。这就是希望所在。
  如果您家里有个尚年幼的孩子,您一定和我一样熟悉北京电视台的《七色光》节目。大约半年前,《七色光》中又增添了一个新成员———《勇敢者的道路》。这个栏目一推出,就在孩子和陪孩子一起看电视的年轻的父母中,引起了不大不小的冲击。
  《勇敢者的道路》是个实验性栏目。“找家”、“智擒盗车贼”、“车站接人”、“独自在家”、“寻找失主”……随着节目主题的不断变换,一个又一个自愿报名参加的孩子踏上了勇敢者的道路,迎接挑战。
  6岁的豆豆从没单独上过街,可在节目中,她却被编导叔叔蒙上眼睛,带到了离家十几公里外的一个胡同里。她要面对的挑战是找家。
  下了车,电视台的叔叔递给她5块钱,告诉她“这钱可以坐车、可以打电话”,然后就扛着摄影机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不再给她任何提示。
  豆豆知道自己的家在方庄,可朝哪儿走、坐几路车才能回去就全不知道了,唯一的办法是问路。她选了一位正在捡废纸的老太太,“请问方庄××园×楼×单元×号怎么走?”豆豆一口气报出了自己家的详细地址。外地口音极重的老太太听不懂豆豆的话,豆豆也听不清老太太在讲些什么。那边有个面的司机在擦车,还有几个大人在聊天。豆豆围着他们转了好几圈儿,嘴都张开了就是没敢出声。
  半个小时过去了,豆豆还在原地转悠儿。她发现了个电话亭,走过去,踮着脚尖给家里拨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豆豆抹起了眼泪。妈妈虽然着急,但依然鼓励她自己找回家。因为电视台的叔叔已经跟妈妈商量好了。
  电话亭里的阿姨告诉了豆豆正确的路线。她似乎听懂了,点点头,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情急之下也忘了交电话费……
  几经周折,豆豆终于靠自己的努力回到了家。许多和她同龄的孩子则看着电视,跟着她学会了问路,懂得了坐公共汽车前要辨清来向、去向,北京的公交车有原线、支线之分。
  “独自在家”是迄今为止拍过的主题中唯一进行了偷拍的一个。编导告诉参加节目的孩子,今天拍的是他干家务。孩子一听立刻忙活儿起来,又是擦家具,又是拖地板,可劲儿地表现。这时,编导谎称要出去买电池离开了他家,悄悄把两台摄像机一个对准房门,一个对准沙发。
  10分钟后,由工作人员扮演的陌生人敲响了房门。12岁的小主人问都不问一声就开了门,把自称书籍推销员的陌生人请到沙发上就坐,而后埋头翻书,任由陌生人对房间里里外外打量个够,而且有问必答,“我父母都不在家,上班去了,要晚上才回来”。虽然他不买书,却并不急着送客,还热情地说:“要不你等我爸回来,看他买不买。”然后,他把陌生人留在客厅,自己到厨房关门洗起衣服来。陌生人一看机会难得,拿起窗台上的一部手机放进自己兜里,从从容容地告辞出来……
  看着孩子在电视中的表现,年轻的父母一方面为孩子着急、担心;另一方面,也开始反思自己对孩子的培养目标和教育方式该如何校正和调整。
  其实,“勇敢者”要告诉孩子们的远不是“勇敢”二字能够涵盖的。让孩子学会认知,学会生活,学会做事,学会生存———这才是“勇敢者”的目的所在。
  “勇敢者”的编导叫崔笑田,是位年轻的父亲。他6岁的儿子一直是他观察的对象。有一天,他想做一个实验,带着儿子在街上走,让儿子突然找不到他。这时,他发现儿子除了哇哇大哭外,没有想出任何办法。从那时起,他开始担忧。从北师大毕业的崔笑田,也就很自然地将这件事与独生子女的教育问题联系了起来。
  崔笑田认为,过去的孩子大多是一起在室外玩耍着长大,他们习惯于与人交往。而现在的孩子更多是在家里孤独地长大,父母任何事情都想包办、代劳,几乎没有机会接触陌生人和陌生的环境,自理能力、应变能力、防范意识、自我保护意识都不够。应该想办法教他们、训练他们。
  创办“勇敢者”这一节目是受日本的一个电视短片的启发———一个4岁的男孩被大人派去买东西。摄像机跟着这个似乎连路都走不稳的孩子过高坡、趟小河,记录下孩子的每一次畏缩和最终的成功。在体验中学习、记忆,似乎是成长的最好方式。
  连崔笑田自己也没有料到,“勇敢者”推出后,会产生如此轰动的效果。要求参加节目的来信、来电不断。其中还有早已长大成人的大学生们。
  家住朝阳区水碓子东里的居民刘海平是一位9岁的男孩儿的母亲。她在给崔笑田的信中写道:“‘勇敢者’的出现和我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和。现在的儿童不是家长关心不够,而是保护关爱过度,使他们不但缺乏自理能力,而且很少关心他人,遇事慌乱。如此下去,我真不知道他们将来如何面对新世纪的挑战。我希望‘勇敢者’能越办越好!”
  在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工作的吕同舟称赞电视台的这种尝试非常好,“是利用现代传媒对孩子进行有益教育的好形式”。他认为孩子在各个方面都需要培养和塑造,节目的选题不一定局限于做个勇敢者,可以从人格教育、科技素养和社会责任感的培养等方面考虑。目的是要把我们的孩子培养成能自我发展、人格健全、对社会负责的有用之才。
  “勇敢者”至今已播出7个多月了。每月一个主题。前3个星期是不同参加者的体验过程,最后一个星期则是一次“勇敢者聚会”,参加同一主题的学生、家长、老师坐在一起共同品评,让更多的人有所收益。
  为了“勇敢者”的如期播出,编导、摄像们加班加点工作是常有的事。青少部的工作人员自不必说,就是其它部门的同仁也常被崔笑田拉来当差儿,扮个偷自行车的,演个拐骗小孩的。虽然大伙儿戏称形象都被崔笑田毁了,但依旧招之即来。因为大伙儿明白,他们是在做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为这个栏目吃苦受累,值!
  孩子是我们的未来,关心孩子就是关心我们的未来。
  节目越往下做难度越大,尤其是选题。孩子面临的问题很多,但并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通过做电视节目来解决的。
  8月6日,北京气温高达34摄氏度。“勇敢者”今天要拍摄“野外有人病倒”的主题。记者闻讯一大早就赶到了电视台。9岁的程骁尧和11岁的杨君分别在妈妈的陪同下赶来了,一人手里举着一个网子。因为他们被告知要到野外采集标本。
  上午10时,我们一行人驱车来到位于北京西郊的白望山。两位“勇敢者”在一位工作人员扮演的老师的带领下,开始爬山采标本。10分钟后,老师突然中暑晕倒。面对摄像机,两个孩子并不很着急,而是小声嘀咕———“今天可能不是拍采标本”。达成共识后,他们不慌不忙地从背包里掏出了矿泉水和饮料,洒在老师脸上,杨君还掐了掐老师的人中,又用草捅了捅老师的鼻孔。见没有动静,杨君似乎很有主意,说:“我还有一招。”只见他含了满满一口水,噗地一声喷在老师脸上。只可惜这招也不灵,老师还是一动不动。
  此时,太阳正火辣辣地挂在天上。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两个孩子开始冒汗,水也喝得差不多了。此时,他们想到该找人帮忙。杨君很快跑下了山。可转了一圈儿,他也没开口向山下的人求助,往回跑时,还迷了路……
  事后,我问他们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是否满意。他们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应该怎么做呢?”两人抢着说:“打电话报警,或者找120急救中心。老师身上就有手机。”“那你们为什么不打呢?”两个孩子又笑了——“他是假装的。”
  崔笑田在感叹“现在的孩子太聪明”的同时,又忙着想补救办法,以便在下午的拍摄中让这个主题设计得更合理、更圆满。
  虽然孩子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可孩子的妈妈们还是真诚地感谢电视台为培养孩子健康成长做了一件好事。
  程骁尧的妈妈程元认为,为孩子营造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是每个家庭、学校,乃至全社会的责任。单靠电视台的一个节目是远远不够的。她说:“只要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关注我们的孩子,在今后的较量中,我们的孩子就不会让我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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