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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剧场冷,小剧场热,话剧舞台看似热闹,其实是创作人员自己的热情如炽,观众却大多冷眼旁观 冷冷热热看话剧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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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8-07-03
第9版(大地周刊)
专栏:

  大剧场冷,小剧场热,话剧舞台看似热闹,其实是创作人员自己的热情如炽,观众却大多冷眼旁观
  冷冷热热看话剧
  本报记者 刘琼
  无疑,单就场次、剧目以及组织形式而言,话剧舞台在过去的半年确实很热闹。从去年年底为纪念话剧九十周年十八台地方话剧进京调演开始,北京的大小剧场似乎很少歇过场。《死无葬身之地》、《雷雨》、《科诺克或医学的胜利》、《保尔·柯察金》、《三姐妹·等待戈多》、《三毛钱歌剧》等几十部戏的上演,将京城的话剧市场搅得热热乎乎。与此同时,一向追求时尚的上海人也不甘寂寞,先后排演的《安提戈涅》、《阴谋与爱情》等剧曾引起了不大不小的反响。武汉话剧院和武汉演出公司以股份合作剧组形式联合推出话剧《背景婚姻》,在小剧场连演三十场。广东省剧协和广州市剧协索性决定以介绍和宣传话剧为宗旨常年主办“羊城话剧墟”。此举一出,还真维系了一批观众。事实上,就连远在天边的新疆话剧团,也借上演《罗布泊的情祭》之际,煽点边疆话剧爱好者心中的火苗。
  在影视艺术等多元文化娱乐形式使观众严重分流的大前提下,今年上半年的“话剧热”可圈可点。然而,通过对业内外人士的采访,记者获悉,刨去话剧九十周年的东风有力之故,“话剧热”的表象后尚存一些有待冷思考的因素。
  负债五十五万的张杨
  如果评选’98话剧舞台明星,非《保尔·柯察金》的制作人张杨莫属。且不说该剧如何博得业内人士的首肯,仅是张杨为排演话剧不惜耗尽个人甚至父母的一生积蓄并举债五十五万的行为就够“英雄”了。张杨是六十年代末出生的。“成长的岁月,传统、激进、前卫,都曾经历过。回过头突然发觉,最难忘的竟是小时候读过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做了近十年流行音乐的张杨一脸真诚。话剧的舞台魅力吸引张杨选择其作为表述困惑和反思的文本。“开始就没有打算用话剧赚钱,所以,后来尽管赔了并不后悔,”欠债五十五万的张杨说,“以后有了钱,还会再排《保尔》一剧。”他的所作所为蕴含着他所理解的“保尔·柯察金精神”:不甘寂寞,不甘堕落。
  张杨式的话剧属典型的同仁话剧,以独立制作人的形式操作。有人称张杨为“回归话剧者”。像这样的回归话剧者为数不少,还包括“演(电影、电视)而优则演(话剧)”的姜文等人以及一批从国外留学回来在话剧舞台上的跃跃欲试者。
  ’98话剧舞台另一支不容忽视的生力军是中央戏剧学院、上海戏剧学院等院校一批年轻的毕业生。中央实验话剧院在《思凡》一剧中起用的全部是新分配来的大学生。在刚刚结束的中央戏剧学院戏文系94编导班组织的“在回归线上——戏剧与梦想”毕业汇报演出中,透过不成熟但充满活力的戏,我感受到学生们对生命精神可贵的求索。
  这个群体的共性,是对话剧艺术充满虔敬和信仰。有专家分析,张扬式的自我意识和人生感悟,是这一时期戏剧演出的最大特征。以民间剧团或艺术院校形式的亮相,相对独立的经济地位,非功利的出发点,“为话剧而话剧”。这种热情在令人欣慰之余,其呈现出的随意性、暂时性和非稳定性,也使我们对“话剧热”能否持续发展并无太大把握。
  三驾马车不平衡
  有人曾说,如今的话剧舞台,是“三驾马车”并驾齐驱,即国家剧团、民间剧团与艺术院校同时登台演出。民间剧团和艺术院校上半年的演出热情很高,那么,“三驾马车”的第一驾车跑得如何呢?
  客观上,国家剧团无论从硬件还是软件,从知名度还是对话剧舞台的影响,都远较后两者强。前者是大剧场,民间剧团和艺术院校为小剧场。小剧场“热”了,大剧场却相对冷清。上半年,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和中央实验话剧院三大国家剧团演出剧目少,不到演出总量的一半,同时,反响大、获得好评的戏不多。“中实”和“青艺”六个月只演了两三部戏;通常一部戏能演四十场以上的北京“人艺”,今年上半年,除了《雷雨》外,大多数剧目都没有演足四十场。
  小剧场再热,毕竟影响小,加上一些不稳定因素,势必不能带动话剧整体的繁荣。作为“国家队”和排头兵的北京“人艺”,其作用可谓一院定乾坤。在这种情况下,田本相等话剧专家希望“人艺”能担负起更多的责任。
  然而,要指望“人艺”等团出成果,首先必须解决创作疲软这一问题,这是三大国家剧团乃至整个话剧界无法回避的。中国艺术研究院话剧研究所副研究员宋宝珍强调,剧本是一剧之本,剧本创作不力,剧场效果必然不好。
  有人认为,造成剧本“荒”,批评家包括新闻界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批评和舆论监督成了地道的捧场,一个剧本出来,批评家们一致叫好,媒介拼命炒作。因此要拓荒,必须给优秀剧本作出严格界定,保障稿酬从优,加强批评和报道的职业良心。
  剧作家曹禺曾说,一出好戏应是让观众心甘情愿地掏钱进剧场,同时又很真实,不欺骗观众。田本相建议,所有的剧作人员包括批评者都应好好思考一下曹禺的话,多写有现实意义的剧本;“人艺”等国家剧团要坚持宁缺勿滥的原则,宁可“冷”,也不要虚假的繁荣。
  林先生能否常来?
  准确地说,上半年尽管演出不少,但从这个剧场到那个剧场,观众始终是由业内人士、高校学生和部分白领阶层组成的相对固定的小群体。
  看《三毛钱歌剧》时,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姓林的被女伴强拉来的某证券公司职员。自始至终他都坐立不安,不断地嘀咕:“真奇怪,有啥好看的!”这种观众为数不少。话剧艺术是一种与观众直接交流的艺术,只有引起观众的参与和共鸣,才具有生命力。有人说,1998年上半年话剧舞台看似很热闹,其实只是创作人员自己热情有加,受众触动却不大。
  许多有识之士已经意识到培养未来观众的重要性。《保尔·柯察金》上演时,对大学生实行“特价”甚至免票。张杨说,目前的话剧市场还很脆弱,话剧人应该培养市场,而不是掠夺市场。无独有偶,《罗布泊的情祭》在新疆上演时,就是打开剧场大门,不收分文地请观众看戏。据说,这样一来,那些以前不曾看过话剧的观众蜂拥而至,效果很好。
  当然,对一个经费来源有限的剧团来说,这种做法毕竟只能偶一为之。话剧界可“量体裁衣”,考虑到平民百姓的经济承受能力,可用连票、套票等优惠形式。当然,要吸引观众,最重要的是多演符合老百姓欣赏习惯和审美要求的好戏。
  ’98上海国际艺术节委托上海创信市场调查公司实施的一次调查表明,百分之七十三的上海市民虽然近几年没有进过剧场,却有兴趣在艺术节期间进剧场感受一下。话剧在中国的传播史也说明,多愁善感的中国人非常容易接受话剧这个直抒胸臆的艺术品种。现在的问题是,如何使观众自动走进剧场,即如何建立健康的话剧市场。只有观众“热”起来,话剧市场才能出现真正的繁荣。
  《雷雨》
  《保尔·柯察金》(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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