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集体农庄”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苹果集体农庄”
本报记者　刘羣
两年
有一天，金县八里村支部书记麻振禄在路上看见山坡两旁果园合作社的密密层层的苹果树，青枝绿叶，结满通红的大苹果，心里真有说不出来的高兴。
“山沟沟也变样了！”麻振禄向他爱人于春枝说，“看这样，快可以成立集体农庄了。”
“等集体农庄建好，说不定咱们都得老掉了牙。”于春枝有些怀疑。
“只要两只手劳动得好，有党的领导，那还不快！”麻振禄很有信心。
这是两年前的事，那时候麻振禄还是一个果园生产合作社的主任。
现在，这里已经成了旅大地区有名的友谊果园集体农庄了。因为它主要出产苹果，所以人们都管它叫“苹果集体农庄”。麻振禄就是这个农庄的主席；于春枝是农庄第三妇女生产队的副队长。现在，谁再问他两年前向麻振禄说过的话，他就笑着回答：“那时候，想不到能这样快当呀！”
一天晚上，我在农庄新修的俱乐部里会见了麻振禄，他正在写农庄的工作总结。他兴奋地谈起两年来农庄的变化。
两年的工夫，改变了山沟沟五十多年的模样。全庄有一万零八百多棵结果子的树，今年比去年多收了二十八万斤果子，产量比互助组提高了一倍多。一般庄员收入比入庄前提高了一倍到两倍。今年又有二百多户要求参加这个集体农庄。目前全农庄共有八十四户。他们都过着中农以上的生活；今年新盖了四十三间新房；有三十多人买了自行车。农庄里公有财产也不断增长。去年只有六十二口猪，今年增加到三百六十口了。公积金由二亿元增加到六亿多元。
走向集体
解放前，这村有五、六万棵树，大部分掌握在地主“曹二蝎子”“阎半坡”手中。他们把这当做压迫、剥削广大农民的工具。全村百分之七十八的农民过着牛马不如的贫农生活。解放后，党领导广大农民实行土地改革，政府把没收地主的果园交给农民经营，并且号召农民“组织起来”生产，这时，村支部书记麻振禄和党员王洪源领导农民组织了两个互助组。农民看到了“组织起来比单干好”，转过年互助组就增加到十二个。到一九五二年，已经组织起来四个生产合作社了。在集体劳动中，农民看清了前途，加上党在农村进行了社会主义远景教育，大家觉悟更加提高，纷纷要求把四个合作社合并成立集体农庄。县委批准了他们的要求，同时，又在村里进行了广泛的宣传。那时，村里还有一些人思想很混乱。
有人问：“入庄能不能留园子地？”
有人说：“我们社公积金多，合到一起吃亏太大！”
年老的人说：“人多乱，龙多旱，媳妇多了婆婆做饭。”
党支委听到这种议论，召开了党员大会，首先在党内进行了教育，然后分头向群众作了解释。
农民于永福，过去一家五口过着穷日子，解放以后他买了十二亩好地，自己单干，土地正好在村当腰，向前看，远远一片海水，左右都是好山水。他自己想：“老两口子，活着盖个新房住在这里，死了埋到这块土上，真是好风水。”全村不少人都入庄了，他想入庄又心疼这几亩地。他走在自己的地上，拾起一块土块，自言自语地说：“这土里有血啊！”可是，又看到组织起来真有好处。他又怕入庄以后永远盖不起房子。一天于永福正在家中乱想，麻振禄推门进来了。
“你今年生产怎么样？”麻振禄先开了口。
“今年不赖，能剩八百多万。”于永福故意夸大了一点说，“还有猪卖了能进一份钱，还能积点粪……”麻振禄追问了一句：“净剩多少？”这下把他给问住了。随后他说了实话，把自己的顾虑也说出来了。他问：“入庄还能盖上房子？”麻振禄说：“农庄生产高，庄员收入多，只要能好好劳动，不只你盖房子的问题，就是其他庄员盖房子的问题都容易解决。”于永福明白了以后，老两口子参加了集体农庄。
党支部针对每个人的疑虑作了细致的说服教育工作。集体农庄在一九五二年六月十五日正式成立了。他们分成六个生产队，发动了劳动竞赛，提前十天完成了一万三千棵果树的剪枝工作；紧接着完成了施肥工作，果树全刷上了白涂剂。大家都说：“毛主席出的主意就是对！”
古树回春
“人和树都彻底翻身了！”这是庄员们常说的一句话。几十年的老果树恢复了青春。
东山坡有一片苹果树，算起来有二十二年的历史，在地主手里每棵树从未结过六、七十斤果，果树像害了一场大病，缺枝少?，活不了的样子。现在，在集体农民手里，果树长得特别旺盛。大苹果压得树枝弯弯的。今年每棵果树结的果子超过了三百斤！这个消息传遍了全村。选好上中下六棵树，把苹果摘下来一秤，一共是二千零四十斤，每棵平均结三百四十斤。质量也很好，十分之九是好果，比去年质量提高百分之四十。生长在这村的老庄员都说：祖辈从来也没听说结这么多果啊！
庄员楚玉桐在这个园子给地主干了十五年，他对这个园子最清楚。在地主手里二十二年，人和树都苦的够呛。他说：你没看见，那时，树本都红赤赤的，就像人吃不饱一样，每年春天看果树开花多少上肥料，花要少就不喂肥；药水专打贱的。树底下草很深，苹果掉在地上，都摔不坏，全村光生腐烂病、枯死病的就有一万六千棵果树！这样怎么能多结果？
农庄成立以后，为改进技术开辟了广阔的道路，使被破坏了的果树迅速恢复过来。桃小食心虫给苹果带来害处最大。一个虫子繁殖两代，能损害一百二十五斤苹果，他们找到了它繁殖的规律，用筛子筛，将桃小食心虫蛹筛出来二十多斤，基本上消灭了虫害。他们进行了不少工作：今年修建了六万七千二百公方的水土保持工程，挖了排水沟、蓄水池；增加了粪肥；在剪枝技术方面也改进了，实行“合理留枝”，提高了产量。老树又年轻起来了。
人人都有工作
在农庄里，不论什么样的人，都能分到适宜的工作。社会主义集体经济，高度发挥了个人的积极性、创造性。
刘正方给地主扛一辈子活，不但什么没剩下，反倒落了一身病，一说话嗓子还“呼噜呼噜”直喘。农庄一成立，他可愁了，逢人就说：“我怎么办，都五十五岁了，干什么？”
“你在农庄里喂猪吧！”麻振禄告诉他：“不用愁，按劳取酬，这回你就过好日子了。”从这以后，刘正方细心饲养六十二口猪。有一次一只母猪要生崽子了，他怕母猪压死新生的小猪，整天看着，天冷他把自己的皮袄脱下来给小猪盖上。别人问他：“不嫌脏？”他说：“衣裳脏了能洗，猪冷死了就治不活。”经过这样细心饲养，六十二口猪都长得肥头大耳的，当年一口猪长到二百多斤重，并节省了一万四千斤粮食。去年他按劳动日收入了八百多万元，还被选为畜牧模范。他高兴地说：“集体农庄不屈材料，真是各尽所能，多劳多得呀！”
他们还成立了看孩子小组，使农庄六十七名妇女全部参加了劳动。王春花有两个孩子，她说：“没入庄以前，自己想：我一天做三顿饭，还能干什么？农庄使我这样人也能参加劳动了。”
又甜又香
在农庄里，每天都发生很多新鲜的事情。
今年七月，集体农庄套上五辆胶轮大车，载着一百多个庄员，到龙王庙海边上洗澡了。王淑玉把五个小孩交给了农庄的看孩子小组，也去了。她第一次到海边，见海水有些害怕；可是她忍不住也下去了。她是一个生产能手，春天她一天摘二百四十斤樱桃，一天完成四个劳动日。她向我说：
“成辈子出不去门，不入农庄，咱们妇女哪能到海里去洗个澡。”
集体农庄里的文化教员告诉我：全庄有三十多名学龄儿童都上了小学。柳宝恒过去没力量送自己女儿念书，参加农庄后，生活好了，也送女儿上学了。成年人有四十名参加了业余学校学习。上课前，在文化站的空场上，四五十岁的老学员，也和青年人一起做游戏。农庄主席，队长都参加了学习，现在，他们都能写二三百字的信了。
一个下雨天，庄员们聚在一起，有的下跳棋，有的打扑克；妇女队唱起了“友谊果园集体农庄庄员之歌”：
“在那高高的凤凰山坡上，
苹果树像一片绿色的海洋，
春天到来，
花儿开满山岗，…………
我们要向毛主席提出庄严的保证：
要把苹果运到四面八方，
要让千百万劳动的兄弟们，
都吃到我们的苹果，又甜又香。…………”
他们的生活，也正像他们生产出来的苹果一样，“又甜又香”。
农庄主席麻振禄来了，他也随大家唱起来。他向我说：“庄员们生活就是愉快，现在庄员不少人都打算秋收分配以后添买东西、盖房子，有三对青年要结婚。”
麻振禄细算着说：“今年农庄生产了一百零七万斤苹果，全卖给国家了；明年要生产更多更好的苹果卖给国家。拿苹果换钢铁，我们多生产苹果就是支援社会主义建设？”
“雨停了！”有人喊了一声。大家立刻到果园里紧张地摘苹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