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作家协会代表团团长周扬 在全苏作家代表大会上的祝词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中国作家协会代表团团长周扬
在全苏作家代表大会上的祝词亲爱的同志们，朋友们：
在二十年前，第一次全苏作家代表大会上，作为那次会议的主持者的伟大作家高尔基在他的开幕词中曾经满怀信心地预言，在第二次全苏作家代表大会上将会有西方和东方的好几十个外国作家参加。关于东方国家，他特别提到了中国和印度。这个预言现在是实现了。今天我们作为人民中国的作家代表和苏联作家及许多其他国家的优秀作家的代表们一道，来参加这个大会，我们是感觉十分荣幸的。让我们首先以作为你们的年青兄弟和学生的中国作家的名义，以作为苏联文学的忠实读者的中国人民的名义，向我们最敬爱的苏联作家致敬，并且通过你们向伟大的苏联人民，向胜利地领导苏联文学事业前进的伟大的苏联共产党和苏联政府致敬！
这次大会距离第一次大会，已整整二十年了。这二十年当中，中苏两国人民都经受了光荣的严重的考验。苏联人民曾以无比的英雄主义和自我牺牲精神粉碎了德国法西斯的进攻，并援助中国人民击败日本侵略者，从而胜利地结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把人类从法西斯奴役的威胁下解放出来，给世界人民，特别是欧亚两洲的人民开辟了和平、民主和民族独立的道路。正是在这个胜利的鼓舞下，中国人民最后地消灭了帝国主义和国内反动派的统治，完成了伟大的人民民主革命。目前中国正和其它人民民主国家一道走上了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而作为我们光辉的先进榜样的苏联则已建成了社会主义社会，并正在建设着共产主义社会。中苏两国人民的深厚友谊和亲密无间的团结，已成为保卫世界和平的最强大的力量。这种友谊团结在最近中苏会谈的公报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和巩固。
苏联的文学，是人类最先进的、最富有生命力的文学，是向广大人民进行共产主义教育的有力工具，是为世界和平，为社会主义和人民民主而斗争的锐利的武器，这是举世公认的。这种文学给了全体进步人类以光和热，以温暖和力量，因而很自然地赢得了人们的衷心喜爱和崇高敬意。俄国古典文学——苏联文学正是继承并发展了它的一切优良传统——在整个上一世纪世界文学历史中达到了最高峰，我们从来把它看作不但是俄国人民的骄傲，而且是全体文明人类的骄傲。同样地，现在我们也把苏联文学看作不但是苏联人民的骄傲，而且是全体进步人类的骄傲。
现代中国文学在它整个发展过程中所受于俄国和苏联文学的益处是无法估量的。伟大作家鲁迅在他的创造活动中从一开始就感受了俄国作家的影响，他本人在介绍俄国和苏联文学的事业上也做了十分出色的工作。他所翻译的果戈理的“死魂灵”和法捷耶夫的“毁灭”是他的整个文学遗产的一个极可珍贵的部分。
当然，俄国和苏联文学所给予中国人民的影响是远远超出了文学范围的。从一九一九年“五四”运动以来，中国先进的知识分子早就从俄国古典文学作品中感染了一种为人民的美好理想而斗争的战斗精神。多少年来苦难深重的中国民族渴望着自己的独立和自由。在俄国古典作家锋利的笔下所揭露出来的沙皇的、地主资产阶级的俄国的黑暗，和我们的国家是多么相像啊！在他们的作品中所描绘的人民为争取自身权利和幸福的英勇壮烈的斗争又是多么地使我们神往啊！在我们的眼前闪现了“黑暗王国中的一线光明”，那不正是我们所要不顾一切地去追求的东西吗！在那些作品中，我们也看到了那种虽然憧憬光明，但由于意志脆弱而不能有所作为的、华而不实的罗亭式的人物，但是真正吸引了和鼓舞了我们的当然并不是知识分子的那种染上怀疑主义的苍白色的思想，而是对于周围环境的深刻不满和对于光明未来的千方百计的探索和追求。当我们读到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伟大奠基者高尔基的作品的时候，我们就找到了光明的力量本身，这就是人民群众的力量，无产阶级的力量。中国进步的作家和读者认出了高尔基是真正伟大的人民的作家，工人阶级自己的作家。
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所诞生的早期的苏联文学作品被介绍到中国来，是正当中国人民处在国民党反动统治下的最黑暗的年代。那时的出版界，像鲁迅在“铁的奔流”中译本的编校后记中所说的，正处在“岩石似的重压之下”。我们读到了绥拉菲摩维奇的“铁的奔流”，这是我们读到的第一首苏维埃人民革命集体主义和英雄主义的史诗，我们深深地被感动了。“铁的奔流”——这就是不可战胜的人民力量的象征。我们又读到了法捷耶夫的“毁灭”，对于这篇作品，毛泽东同志在一九四二年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曾给予了崇高的评价，这篇小说向我们展示了在革命烈火中锻炼成长的苏维埃人民英雄的第一批难忘的形象。我们在莱奋生身上看到了布尔什维克领导者的典型。矿工出身的游击队员莫罗兹卡虽然满身带着旧社会所遗留的缺点，但他对于革命的事业是何等地赤胆忠诚啊。与他相对照，那位“优美”的知识分子个人主义者美谛克却在决定关头背叛了革命，背叛了人民。我们从这里受到了新的启示：人民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在格拉特科夫的“士敏土”和萧洛霍夫的“被开垦的处女地”中，我们看见了为恢复和建设工业，为实现农业集体化而英勇奋斗的苏联工人和农民的形象。中国读者从苏联作家所创造的一系列的英雄人物的形象中，看到了伟大苏联人民——全体进步人类的战斗先锋队——在缔造和建设社会主义的事业上所走过的光荣的道路，而这也正是我们所将要走的道路。
在苏联反对希特勒德国的伟大的卫国战争期间，同时也是中国抗日战争期间，西蒙诺夫的“俄罗斯人”、“日日夜夜”，考涅楚克的“前线”，戈尔巴托夫的“不屈的人们”以及其他一些同类题材的优秀作品大大鼓舞了中国人民反对外国侵略者和国内反动派的战斗决心。“前线”在当时的革命根据地曾被当作对干部进行教育的材料。戈尔洛夫成为了我们党反对干部中的经验主义、保守主义和恶劣的骄傲自满情绪的标本。“日日夜夜”在中国人民解放军中成了最被爱好的读物之一。
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使中苏两国人民之间早已存在的深刻的精神联系得到了广大的充分的发展。苏联的文学艺术作品在中国人民中找到了愈来愈多的千千万万的忠实的热心的读者；青年们对于苏联作品的爱好简直是狂热的。他们把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法捷耶夫的“青年近卫军”，波列沃伊的“真正的人”中的主人公当作了自己学习的最好榜样。巴甫连柯的“幸福”，尼古拉耶娃的“收获”，阿札耶夫的“远离莫斯科的地方”等作品都受到了读者最热烈的欢迎。他们在这些作品中看到了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完全新型的人物，一种具有最高尚的共产主义的精神和道德品质的人物。在根据实际生活创造正面人物典型的工作上，可敬爱的苏联的作家们完成了他们作为“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最光荣的任务。
建国五年来，苏联文学作品被译成中文的有六百余种之多，有的书每种销数达一百万册以上。苏联的电影在向中国广大人民进行共产主义教育上起了巨大的作用。据一九五三年全年统计，苏联电影观众达二亿七千万人次。苏联的戏剧作品在我国普遍上演。由苏联的卓越的作家、艺术家们所组成的文化艺术团体的每次来我国的访问和表演，都成为了我国文化生活中的重大事件。
中国人民深切地感觉到了苏联的文学艺术真正是他们在精神生活上最亲近的良师和益友。车尔尼雪夫斯基所说的文学作为“生活教科书”的使命，再没有比在苏联文学对中国人民的关系上表现得更明白的了。
苏联文学正在突飞猛进之中。它不断地克服自己的缺点，不断地向自己提出新的、更高的前进目标。苏联文艺界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精神是永远值得我们学习的。但是当我们看到苏联个别的“理论家”片面地夸大苏联文学作品中的某些缺点而完全不适当地贬低它的高度思想艺术价值的时候，我们作为伟大苏联文学的受益者，很容易地可以判断这种评价的极端错误。苏联作家的作品对于世界人民的巨大革命影响是正确地估价苏联文学的一个最重要的尺度。千百万人民——不只是苏联的，而且是中国的以及全世界的人民——的爱好和判断，自然要比少数所谓“理论家”的教条主义的见解或文学上的贵族偏见正确得多，有力得多。
对照着苏联文学艺术的繁荣兴盛，现代世界资产阶级的文学艺术正经历着堕落和解体的过程。很显然地，这正是新世界日益成长壮大，旧世界日益没落衰亡的反映。现代世界资产阶级最反动的文学艺术——美国好莱坞电影就是集中的代表——正在一方面鼓吹战争的狂热，民族间的仇恨，来毒化国际和平的空气；另一方面宣扬着性乱和谋杀的事件，描绘强盗、赌徒、侦探之类的人物来腐化人们的心灵。资本主义国家中，一切有良心的、诚实的文学家、艺术家正在站到人民的方面来，站到和平、民主和社会主义的阵营方面来。这些人正是他们本国文化的最优秀的代表，只有他们才真正反映了他们本国人民的利益。
苏联文学已成为整个世界进步文学运动的核心。中国有句古语：“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可以用来恰当地形容苏联文学与世界各国进步文学的关系。为和平、民主、和社会主义而斗争，为积极地发展各国人民自己的民族的文化，反对现代资产阶级的反动的文化和思想而斗争，这是摆在全世界进步文学艺术工作者面前的共同的最重要的任务。苏联的作家们总是光荣地站在斗争的最前线。
中国人民的文学在它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曾和各种资产阶级错误思想倾向进行了不断的斗争。从“五四”以来，中国文学一方面从俄国和世界古典文学优秀遗产中吸取了有益的营养，另一方面也曾受到了现代世界资产阶级文学艺术中颓废主义、形式主义倾向的一些毒害。以鲁迅为代表的进步的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倾向像一股洪流一样把那些毒害冲洗了。在解放以前，美国好莱坞的影片曾经统治了我国的电影市场，但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不到两年的时间内，中国的观众就完全唾弃了它们。自然，资产阶级思想在我国广大人民的意识中还是大量地存在着，有些作家的作品就在有意识无意识地传播着这种思想。在我国向社会主义过渡时期，对资产阶级唯心论及其在文学上的反现实主义倾向的斗争就显得更加重要和更加迫切了。在这个斗争中，苏联文艺界对反动的世界主义和狭隘民族主义以及资产阶级思想的其他各种表现的有力批判，特别是苏共中央关于文学艺术问题的有名的历史性的决议大大地帮助了我们。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在世界进步文学运动中取得了愈来愈大的胜利。
苏联文学艺术创造事业所具有的世界历史意义，是愈来愈重要、愈明显了。苏联作家、艺术家所创造的优秀作品已成为全体进步人类的共同财富，同时苏联对各国人民的进步的文学艺术作品给予了充分的崇高的估价，并将它们汇合到苏维埃的社会主义文化的总流中。苏联作家在他们的创造活动中表现了高度的国际主义精神，这种精神与苏维埃爱国主义是浑然融合的。他们用自己的创作服务于国际和平的事业，把文学作品当作加强各国人民之间的友谊和精神联系的有力的工具。不少苏联作家从国际革命运动的历史经验中，从世界各国人民为争取和平、民主和民族独立的现实斗争中吸取了创作的题材和灵感。天才诗人马雅柯夫斯基——这是中国读者所最熟悉的、最爱戴的，也是影响中国诗人最大的一位苏维埃诗人——早就用热烈的诗句歌颂了中国革命。全世界进步的读者期望苏联作家们用他们卓越的艺术技巧真实地表现各国人民的运动，这也是苏联作家所应担负的一个光荣的、国际主义的责任。
苏联文学在它三十多年来的历史发展中积累了丰富的、巨大的艺术创造的经验。这些经历提供了我们学习的范例。我们相信，第二次全苏作家代表大会将对这些经验作出全面的正确的总结，并在这个总结的基础上提出苏联文学今后的任务。这无疑地将把苏联文学推到新的发展的高峰，并将鼓舞和帮助全世界进步作家按照各国不同的历史和民族特点沿着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共同轨道胜利前进。敬祝大会成功！　（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