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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者的饮料——读张子扬的诗集《提灯女神》、《半敞的门》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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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9-11-06
第7版(文艺评论)
专栏:

  漂泊者的饮料
  ——读张子扬的诗集《提灯女神》、《半敞的门》
  雷抒雁
  当我几乎是一口气读完了张子扬厚厚的两本诗集《提灯女神》、《半敞的门》(作家出版社出版),我惊讶我们认识诗人张子扬太晚。他饱满的激情、对世界的熟悉、捕捉诗歌灵感的敏捷以及如此娴熟地掌握着诗歌的表现技巧,都让人钦佩。早为读者熟知的张子扬,是在荧屏上频频露名的影视艺术家,作为诗人,也许读者还嫌陌生了一些。不过,如果你读完这两本诗集,你就会明白我因何而惊讶。
  说是漂泊者,是因为张子扬有幸走遍这个地球的许多地方,他的诗歌内容向我们透露了他南来北往的足迹。张子扬上路,带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使他的所见所闻,都具备了一种独特的个性和视角。更有着一份饱满的对爱情的追求与期待,滋育着这一切。这就使他的诗变得不同凡响。
  如果茶和咖啡可以成为东西方文化的代表的话,我们能够从张子扬的诗里品味出两种文化各自的淡雅与浓烈,品味出两种文化在作者精神上的积聚与交汇。
  在《咖啡馆》里,我们看到了肖邦、李斯特、乔治·桑;看到巴尔扎克“用餐巾揩着骄傲的胡须”,左拉因付不起餐费而被老板“剥下了裤子和上衣”;看到斜眼的叼着烟斗的萨特从杯中的苦涩里品出二十世纪的智慧;而波伏娃则吃着这“棕色的液体,眼镜片上涂着灰色的反叛与不屑”。
  这是西方文化名人汇集的咖啡馆,弥漫着西方文化名人们的浪漫与苦涩。我们能看见诗人啜饮着苦味的西方饮料,透过烟雾审视着西方文化的丰厚。
  他在诗里所展示的知识和故事,不是为了卖弄见多识广,也不是为了添枝加叶故弄玄虚;自然而然地使既往知识萌生新芽,显示了作者的聪慧与睿智。
  在《德意志》一诗中,作者一连用了三十个排比的诗节,从典故到认识给我们勾画了一个立体的独特的“德意志”。
  “德意志/是黑格尔设计的毫厘不差的/旋转式逻辑楼梯/德意志/是费尔巴哈与古典哲学终结后的/谢幕和频频脱帽鞠躬”/“德意志/是奥斯维辛集中营一张张/解不开愁绪的铁丝网/德意志/是斯皮尔伯格八岁就发誓/把它打倒的擂台对手或者情敌”。
  一连串典故的精彩叙述,为我们构筑了一座由浪漫、智慧、罪孽、亢奋垒砌起来的精神“常设研究所”和“永久实验室”。诗人把眼前的见闻与既往的阅读和谐地交织在一起,然后在深入的开掘中,抒发自己的诗意。
  但是,当张子扬端起茶杯时,内心便失去了咖啡引起的躁动和亢奋,他竟会默默地沉浸在一片禅意之中。“一壶苦涩且又甘甜的‘冻顶乌龙’/映漾着魂魄小憩的宁静/拨一曲古筝/请秋山的千佛来听”(《千佛山麓》)人与自然的契合,颇有些超然物外的古意。而当饮至“茶已乏力”,犹不要饮尽,因为“饮尽便将分手”。(《茶罢》)茶里浸泡着多么缠绵的一份情意。
  在西子湖,“饮茶且为醒酒/酒醒,竟又被这茶醉”(《茶醉》)。
  这些绿色饮品勾起的东方情愫,正是作者精神的本源。东方文化的宁静、蕴藉、超然,又使诗人变得明亮、简洁、朴实。无论是咖啡,是茶,都滋润着诗人的行程。本质上的诗人气质,使张子扬无论行踪在哪里,都有浓郁的诗情喷发。重要的是诗人心中一泓不竭的情泉,始终在激荡、涌动和喷吐。
  两本诗集里,诗人都用很大的篇幅歌唱爱情,唱对爱情的苦思、苦恋、追求和期待。在《复活节·圣心教堂》,“午后的细雨/润湿了快要干涸的思念”;但在这神圣的宗教场所里,他祈祷的却是“抱紧你便是抱紧我”,追问自己“基督复活/爱焉能不复活?!”
  咖啡,茶与爱情,有了这三种饮品,漂泊者,任你走遍天涯海角,你诗的琴弦里都会流淌出感人的声音。张子扬不是以诗为业的,但诗却鼓舞着他伴随着他,他勤奋地记录下了诗在心中流动的声音。当他突然把这声音传递给我们时,便让我们感到欣喜和惊奇。
  也许,这可以是一个不错的启示:你不要为写诗而去写诗,走自己的路吧,把那些让你感动、让你挂念的情绪用分行的、抒情的语言记录下来,有一天人们会惊呼:噢,诗人在这里!
  启程吧,为苦旅和苦思煎熬着的漂泊者,我们为你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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