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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夜话》之话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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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9-11-12
第12版(周末副刊)
专栏:大象书话

  《燕山夜话》之话
  路润学
  当我小心翼翼剪开远方书友寄来的邮件,取出久违的1997版《燕山夜话》时,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涌向心头———这书在我与书的感情历程中太特殊了。
  六十年代初,读初二的我偶然在同学家翻读《北京晚报》,突然发现三版右上角的《燕山夜话》栏目有一篇文章《生命的三分之一》,写得太好了。文中所引的资料我半懂不懂,可“认真对待业余三分之一的生命”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并帮我走上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求知生涯。之后的每一期《燕山夜话》我不仅反复琢磨,而且都一字不漏地抄了下来。这些引经据典、谈古论今、信手拈来的短文大大扩展了我求知的视野。不久,我破季订的第四季度《北京晚报》终于使我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夜话》。为了集中阅读,也便于珍藏,我把所有的《夜话》文章剪下粘贴在一本旧杂志上。(是这第一本剪贴,拉开了我近四十年来剪报近千册的序幕。)这样,我的“手抄本”变成了“剪贴本”。1961年秋天我托人买到了辑有三十篇文章的第一集《燕山夜话》,第二年又陆续买到了二、三、四集。后来《北京晚报》的《夜话》栏取消了。半年之后我到北京探亲时,惊奇地发现了从《历下漫话》、《滇云漫谭》等外省报栏目中选辑的邓拓文章编成的第二集。之后又邮购了出版已一年的《燕山夜话》一至五合集版本。至此,“手抄本”、“剪贴本”、“分集版”、“合集版”的四种“版本”的拥有使我充满了自豪感,也以邓拓的崇拜者小有了“名气”。由于我的宣传和影响,有几位志同道合的同龄人也对《燕山夜话》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交流中由衷地感谢这位未能谋面的启蒙老师。
  令我吃惊的倒还不是排山倒海的文化大革命的浪涌。这之前的批判“三家村”已经使我这“黑店小伙计”吃尽了莫名其妙的苦头。我一边被“审查”,一边要做自我批判,一边上交了所有涉嫌的各种“版本”的“毒草”。很快,越来越推向高峰的“大好形势”汹涌而来,邓拓也饮恨九泉,“燕山”只有红旗如海,“夜话”自然销声匿迹了。
  七十年代后期,随着“四人帮”的退出历史舞台,《燕山夜话》又出了新版的合集本,我一下买了十本《燕山夜话》。我留了两本,其余给了我的几位得意门生———我当时已是拥有两个班高中学生的语文教师了。在我的倡导下,课外小组展开了近一个学期的以读《燕山夜话》为主的“读好书”、“评好书”活动。
  岁月无情,却没有夺去记忆深处的那本书。我有时看着自己架满橱盈的排放了各种版本的书房,真想第三次通读那本在我感情历程中非同寻常的《燕山夜话》。可记忆中仅存的两本“新版”早已借丢多时了。去年,偶尔在《旧书交流信息》报上读到一则南京书友要转让《燕山夜话》的消息,我十分兴奋,马上寄去了书款。两个多星期的期待,盼来的是贴有“书已售出”的退汇单。上个月,我又发现了同一栏目中的转让消息,并附有联系的宅电,我马上拨通了长途,令人诧异的是接电话的女同胞简捷、反感地答话:你打错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第二天我思索再三,宁可再退汇,我还是要抢先寄去汇款再说。
  终于盼来了书友转让的新版《燕山夜话》。我习惯地拿出“路氏藏书”的藏书印选择盖的地方,扉页上版权页上分明已有了两位书主的钤章签名了,刹那间,我终于放弃了多年来买书后钤印的举动。我想,还是那些盖“暂得于己”藏书印的前人比我辈聪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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