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山”上的故事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宝山”上的故事
刘衡　旺丹
二四一队的勘探队员在感谢牧民，牧民也在感谢勘探队。
勘探队员说，牧民在冰天雪地里帮他们打井，在茫茫无边的草原上给他们带路，在黑夜里，和他们一块儿打狼，捉土匪；还给他们送奶油、奶豆腐，讲授防狼的办法，帮他们搭蒙古包，妇女们一针一线地缝毡子……。
牧民提起勘探队，话更说不完了。嘎波罗玛、布达、道尔基、普尔来等牧民还给我们讲了一个
“送狗”的故事：
同志，你看咱们这座山，是多好的一座大“宝山”！这座山就是金子，是珠子。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座“宝山”是在很远很远的大森林里。大森林被一个魔鬼占去了，我们的祖先为了要夺回“宝山”，跟魔鬼打了仗。后来，“宝山”被夺回来，移到这里。有一位勇敢的将军在战争中牺牲了。人们为了纪念他，就在“宝山”上建立一个大敖包，埋上他的尸骨、刀剑和盔甲。
每年六、七月，远远近近的人都要跑来祭祀，一年一小祭，三年一大祭，祭品是整牛整羊。我们给敖包烧香，给敖包叩头，有的人还给敖包丢一块石头，一边丢，一边祈祷：“给敖包丢一块石头，给牧民增加一分幸福……”
我们记得，我们有生以来，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一九三九年，日本鬼子带给我们的，更是说不尽的灾难！把我们山上的宝贝一车一车地运走。他们抢我们的马，抢我们的羊，抢我们妇女的首饰。连我们拣的牛粪，他们都要抢了拿去烧！他们还拉去我们的人！
可是，“不是主人骑不住骠马”，鬼子是盗不走我们的“宝山”的！后来，鬼子被我们打丧了几条命，夹着尾巴逃走了。
接着是来了土匪，“宝山”一带成了“无人区”。
“无人区”里草再好，人不来，马不来，和善的羊群都不来。“无人区”里，有凶恶的狼，有比狼还凶恶的土匪！
一九五零年，这里建立了人民政府。我们正在喊：“解放啦，翻身啦！”忽然，听说“宝山”上开来了二四一队，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颗大焦雷！到处都在嚷，都在叫：
“不得了！不得了！又有人来盗宝啦！”
“他们插红旗占地盘啦，又要赶我们走啦！”
“他们钻洞呢，挖沟呢，破坏了风水……”
正在这时候，人民政府派干部下来了，二四一队也派干部下来了。他们骑着马，跑了一个蒙古包，又跑一个蒙古包，到处宣传：
“同志们，老乡们！我们不是盗宝的，是找宝的！我们把山上的铁牛钢马找出来，修铁路，造机器，造剪羊毛剪子，给大家用！”
“我们插红旗是给铁牛钢马做记号，怕以后找不到它了，不是占地盘！”
“我们来，是为大家过好日子，过幸福日子，风水保险破坏不了，敖包我们要好好保护！”
“人民政府不兴打人，不兴赶人，同志们，老乡们，欢迎你们搬到跟前住！”
我们记得最清楚的是六月三十日，太阳正当顶，远远来了个骑马的人，那马骑得跟射箭一样，人就像长在马身上似的。他一跑到我们跟前，就大叫：“同志们！老乡们！明天二四一队过生日，请大家吃饭！”
第二天——七月一日，我们好些人都去了。去了头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们不断地去，人越去越多。有的时候，是骑马的人接我们去，接我们去看戏、看电影。有的时候，是我们自己去，自己去买东西、买书，有的人还去看病，妇女们到卫生所生娃娃………
俗话说得不错：“好马坏马牵出来蹓一蹓就知道，好人坏人住在一起天长日久就明白。”到后来，索性好些人把蒙古包搬去了，搬到离“宝山”周围三、五里。
谁知道，刚刚搬去不久，就闹出了事——事情就是那狗惹的！
你们晓得，“宝山”原先成了“狼窝”，工人怕狼，就养了几十条狗。后来狼没有了，狗还在。有一次，一头狗钻进一个牧民的羊群里，把两头羊咬死了。二四一队的队长听见了，赶忙给工人下命令：“明天把狗全部送走，送得远远的，丢掉！”工人们好不忍心啊！这狗是他们眼看着一天一天长大的，是他们一口饭一口饭亲手喂大的，就跟自己的亲人一样。有的工人想把它藏在钻机房里。可是，不行啊，队长下了命令！第二天，工人们只好亲自把狗送上汽车运走了！
同志，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好讲的！
去年，我们请了几位喇嘛，选了几位代表，把敖包搬走了，搬到另外一个安静的山头。现在，我们真正开始了幸福生活，我们还要为工业化、为更幸福的未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