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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照进了打样室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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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5-01-08
第3版()
专栏:小品文

曙光照进了打样室
敏永
好多地方上演了苏联话剧“曙光照耀着莫斯科”。它受到了观众的欢迎。观众欢迎它,是因为它有教育意义。在实际工作方面,这个戏也发生了一些好的影响。别的方面我们不知道,只说华东纺织管理局的印花布花样设计工作人员吧,他们看了这个戏之后,就直接地受到启发。他们为了按着美的原则“为产品的美丽”而斗争,曾多方面地到各地去搜集各种新鲜的花样,作为设计上的参考。这原是很好的事。引起社会上注意这类新鲜事物,也是应该的。为了报道这一创造性的工作,上海的许多报纸的摄影记者纷纷来到了花布图案打样室。打样室的同志们高兴地说:“打样室红了,曙光照进来了。”到此为止,这也都是很好的事。
于是一九五三年八月三十日上海“劳动报”上出现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登在报头的左方——报纸最醒目的地方,它的说明是:“华东纺织管理局美术设计人员,参考了民间艺术品,设计更多人民喜爱的各种新花样。”这张照片,后来北京“工人日报”的一期画刊上边转载了。可见这张照片是照得不错的。画面上是两个设计人员的特写像,前面的一个,或者说主要的一个,是一位年青的姑娘,一条辫子搭在肩上,她的面前铺着一张花布的图案。她正在执笔描绘。这张照片的确给人以美的感觉。到此为止,如果只有这一张照片,也没有什么太不好的事。
然而,这以后,事情就怪起来了。摄影记者一到打样室,就找这位“小辫子”,“小辫子”不在的时候,摄影记者提着照像机就走了,好像打样室里其他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不堪入镜头似的。
一九五四年四月,上海“劳动报”的摄影记者又来了。这次是“老天不负苦心人”,恰好“小辫子”在。于是这位记者就忙起来了。他把带来的鲜花摆上,又要“小辫子”换上一身浅绿色的春装,又拉开两张办公桌,摆上了画架,原来他是要给
“小辫子”拍一张正在速写的照片。这张照片在一九五四年四月十五日的上海“劳动报”上登出来了。果然拍得不错,鲜花,画架,正在速写的美丽的姑娘,从窗子射进来的很好的阳光……应有尽有,只可惜不是彩色照片,看不出衣服是浅绿色的。
这以后,在一九五四年六月六日“解放日报”的题为“花布”的画刊上,有一张特写照片,照的也是这位“小辫子”,她一手拿着花布的图样,一手持笔,托腮沉思。显然这张照片也是经过记者的一番匠心设计的。在一九五四年七月二十三日上海“新闻日报”上,也登着一张照片,其中的中心人物,仍然是这位“小辫子”。同时和照片在一起刊出的还有她写的一篇拥护宪法草案的感想文。
上面说的是照片。此外,还有不带照像机的记者所写的新闻。这条新闻登于一九五四年五月二十五日的上海“劳动报”上,题目是:
“让人民穿到美丽多采的花布
纺管局设计人员设计大批新花样”
题目虽是这样写的,可是内容却大半是表扬前面说的那些照片里的主角一个人的。工作如果有成绩,为什么不应该表扬呢?但问题就在这里,了解情况的人,都不能不摇头。
也还是先就那些照片来说吧。上海“劳动报”上登的那张经过记者匠心安排的正在速写的照片,有一点前面忘记讲了,就是画架上的那张速写图样。原来,当时打样室还没有订出正规的写生计划,当时找张写生的纸也找不到,所以只好临时找了张跳棋盘,翻过来当做写生的纸,而纸上的图样,也是另一位同志画的,照片里的人不过坐在那里做做样子罢了。“解放日报”上登的那张托腮沉思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手里拿的图案,也是别人画的,那是一位工作很有成绩的设计工作者设计的。当时摄影记者对这一点也是知道的,同时也拍了这幅图样的真正设计者的照片,但报纸却没有登出。这位在工作中有显著成绩的设计工作者的照片为什么反倒没有被选中呢?也许因为她年纪大了些,摄影记者和编辑就认为不那么合于“美”的原则了吧?
可惜,他们的这种“美”的“原则”,却和群众的原则不相符。群众原以为人民的报纸要表扬一个人,首先是要从他的工作出发的。但这几位记者们偏偏在采访时就没有很好地去了解他们所要拍照的对象的工作情况。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根据群众的反映来补充一下吧:群众说她自由散漫;吸收她上团课,她却要到火车站去送朋友;有时参加了听课,却在下面看小说;纺织工会举办花布色布展览会,她担任讲解员,却把参观的人撂在一旁不管,坐在小凳上入迷地读着小说;在设计工作上也不像报纸所说的那样积极。
我们在这里并不想对这位女同志多所非难。问题在于我们那几位带着照像机和不带照像机的记者。如果不是碰到那几位记者,也许她会更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缺点,进步会快些。可是她却碰到了那样不负责任的胡吹乱捧,这正是她倒楣的地方。倘如说某些“大人物”,听了过多的赞美歌,尚不免晕头涨脑,那么何况一个年青的女孩子!许多摄影记者带来的“曙光”,像聚光灯似地都集中到她身上,怎能不照得她眼花缭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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