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民主严谨求实——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三次会议分组审议纪实 [复制链接]

第5版(要闻)
专栏：

　　科学民主严谨求实
　　———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三次会议分组审议纪实
　　本报记者傅旭崔士鑫
　　时间：12月18日上午9时至11时30分
　　地点：首都人民大会堂湖北厅
　　议题：审议刑法修正案草案
　　出席：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三次会议第六组组成人员
　　列席：全国人大专门委员会组成人员，省、自治区、直辖市人大常委会负责人
　　旁听：国家机关有关工作人员
　　“现在开会。今天审议刑法修正案草案，请大家发言。”
　　时针刚好指向9时，第六组的召集人、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主任委员陈光毅即宣布会议开始。李鹏委员长今天参加了这个组的审议，他拿起笔，准备记录大家的意见。
　　刑法修正案草案已经上次常委会会议初审，委员们认为，它对于惩治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的犯罪，保障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顺利进行有重要意义，草案基本可行。同时，大家也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会后，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根据大家的意见作了修改，提请本次常委会再次审议。
　　在今天的审议中，大家的意见主要集中在对刑法修正案草案第一百六十八条的修改上。
　　草案二次审议稿将刑法第一百六十八条修改为：“国有公司、企业的工作人员，由于严重不负责任或者滥用职权，造成国有公司、企业破产或者严重损失，致使国家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致使国家利益遭受特别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国有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有前款行为，致使国家利益遭受重大损失的，依照前款的规定处罚。
　　“国有公司、企业、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徇私舞弊，犯前两款罪的，依照第一款的规定从重处罚。”
　　全国人大民族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于兴隆（蒙古族）提出，鉴于目前经济成分多样化，应将“国有事业单位”改为“国有各类公司、企业、事业单位”，这样就包括了第二款和第三款的内容，更为简明扼要。
　　北京林学院研究员、中国工程院院士王涛委员认为，第一款中的量刑规定过轻，应加重处罚，否则难以起到惩治和警戒的作用。清华大学高级工程师李蒙等委员也表示了相同意见。
　　山东莱阳农学院研究员李登海委员则提出，应对“严重不负责任”和“滥用职权”作出明确界定，否则在法律执行中难以操作。他还提出，对于国有公司、企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因严重不负责任或者滥用职权造成损失而现在又离开原单位的，是否要追究责任，应该有个时限规定。
　　现为中科院院士、农工民主党成员的陈建生委员认为，这一条过于看重主观动机。量刑应以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不能太强调造成损失的原因，应注重对国家利益造成损失的严重性。他说：“有的人主观上很负责任，但是作风独断专行，导致决策失误，造成重大经济损失，如果按现在的规定就不负刑事责任。”
　　“这个问题值得研究。”杜宜瑾委员现在是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同时也是致公党中央副主席，他对陈建生委员的意见有同感。北京外贸学院高级经济师、中国进出口银行原董事长佟志广委员建议将“严重不负责任”修改为“严重失职”。
　　李鹏委员长边听边记，不时还就某一法律问题请旁听会议的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的同志作些解释。
　　已听了好一会儿大家的发言，中科院院士叶叔华委员开口讲了这样一个例子。上海某国有企业负责人，因本企业搞得好，被调往一家亏损企业，待有成效后，又调往一家更加困难的企业，经过一年的努力情况有所好转，但仍未完全摆脱困难，这时上级决定该企业破产。我认为，这样一个结局不应由他本人负责。打仗也没有总打胜仗的嘛。因此，对亏损企业的负责人，还是要分一分主客观因素。
　　“国有企业有自身的许多困扰。”列席会议的上海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漆世贵接着说。
　　同是上海人，相互比较了解，叶叔华向大家介绍：“他曾经是上海市人民检察院副检察长。”正是这一经历，使他对国企有着更深的理解。漆世贵说，国企的主要问题一是利益机制，二是管理机制，三是法律机制。在法律上，对国企的宽严度要把握好，既要不使国有资产流失，又要使其能适应市场机制，做起来比较难。他说，根据司法实践，国企出现资产流失主要有这样几个原因：徇私舞弊；过失，有法不依，有章不循；决策失误。应根据不同情况作出追究法律责任、经济处罚、行政处罚等处理。不要让国企领导人不敢放手工作。
　　听到这里，李鹏委员长说，大家讲得很有道理。市场经济瞬息万变，有许多难以预料的因素，有些亏损是大环境造成的，有时也很难以一次论成败。比如研制两弹一星，大家看到的是成功的，还有不成功的，不能不成功就处罚。要根据实际情况，允许总结经验教训，不能简单处罚。所以，对于造成失误的责任应限定在刑法调整的范围之内，主要解决罪与非罪的问题。
　　两个多小时很快过去了。散会后，李鹏委员长还在与身边的同志继续谈论着。留给记者的印象，是常委会委员们科学、民主、严谨、求实的工作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