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德黑兰 [复制链接]

第6版(国际)
专栏：出访归来

　　今日德黑兰
　　本报记者 温宪
　　3月的德黑兰，一派春意盎然。嫩黄的迎春花自上旬就开始绽放，比北京整整早了一个节气。这座山城大街小巷两旁的水槽内哗哗地顺势奔腾着急流，据说那是从北面德马万德雪山上流下的雪水，整个德黑兰市的排污系统全凭着这种雪水的不断冲刷。按照古波斯帝国的历法，3月21日是伊朗新年。新年前夕的德黑兰喜庆气息渐浓，市内最大的“巴扎”即市场内每日人海一片。出国旅游也是宽裕些的伊朗人节日期间首选节目，4月中旬以前飞往北京航班的机票早已告罄。
　　对初访者来说，德黑兰不断撩拨着人们的好奇心。这座山城的街道迷宫般曲折，又往往三转两拐后便可汇入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交通实在是太拥挤了，画着三条车道线的高速路上常常是五六辆汽车并排着向前夺路冲去。除了交通堵塞外，空气污染也是德黑兰的一大头痛问题，街头上常常可见不得不戴着口罩的交通警察。灰与白是城市房屋的主色调，其貌不扬的建筑物内部却是宽敞亮丽的空间，伊朗人住房的宽裕令许多中国人艳羡不已。20年前发生的那场伊斯兰革命仍然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显露着痕迹。已故精神领袖霍梅尼和继任者哈梅内伊的巨幅画像矗立在主要大街和高大建筑物的临街墙面上。另有一幅幅神态庄严的彩色巨幅人物画像时而闯入眼帘，那都是在伊斯兰革命和两伊战争中捐躯的伊朗烈士。伊朗的男人是不打领带的，因为那是“帝国主义的枷锁”，伊朗妇女的身上仍紧围着一件黑袍。市内的公共汽车中仍是男女有别：男人坐在车厢的前部，妇女则被隔离在后面，常常是公共汽车前半部的乘客稀稀落落，而后半部却拥挤不堪。常有外宾下榻的荷马旅馆入口处置放着一块告示，上书“以真主的名义，要求尊敬的妇女遵守伊斯兰教规，不要在公共场所使用化妆品；请用一块头巾罩住你的头发和颈部；身着一件宽松的长衣和深色长袜（或裤子）。祝你旅途愉快！”
　　了解德黑兰的人介绍说，除了公路建设外，20年来伊朗首都的面貌未有大的改观。尽管世界石油市场价格低迷令伊朗经济陷入困境，但人民的日常生活还是有着稳定的基本保障。做工者的月平均收入约60万里亚尔，一升汽油和一张足以果腹的大饼均售价200里亚尔，仅合人民币2毛钱；从德黑兰到第二大城市伊斯法罕约500公里路程，飞机票价仅约10美元。在日复一日平静生活的背后，德黑兰的市井万象中也流露着些许变化。年轻女子的黑袍变得越来越短，露出了脚下的厚跟黑皮鞋。青年男女间在街头的大胆亲昵也到了数年前难以想象的程度。在德黑兰国际机场处，记者目睹了一幕极为热烈的接机场面：一大群手捧鲜花或持着摄像机的人们热泪盈眶地迎接着一位名叫阿齐兹的男子。侨居美国21年的阿齐兹意味深长地告诉记者，这是他自伊斯兰革命后首次返回故国。
　　工人们正在德黑兰街头紧张地洗刷着不久前地方选举时留下的竞选宣传海报。在这次伊斯兰革命后首次举行的地方直接选举中，支持现总统哈塔米的候选人取得了胜利。执政已近两年的哈塔米总统早已为伊朗带来了一股清新之气：在内政问题上，哈塔米政府放宽了许多限制；在外交舞台中，伊朗着力改善与包括伊拉克在内的周边国家关系，同时向被称为“大魔鬼”的美国发出了和解信息。去年6月，意大利总理访问伊朗，这是自1979年伊斯兰革命后首次访问伊朗的欧盟国家政府首脑。哈塔米总统报之以李，他自3月9日开始对意大利进行了3天访问，这也是20年来伊朗总统首次跨出国门前往一个西方国家进行访问，英文的《伊朗新闻报》将此举称为“开创了这个伊斯兰国家与西方间关系的新纪元”。哈塔米总统的务实作风给人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伊朗有关方面曾提出，由中国公司承建的德黑兰电气化铁路于今年2月11日开通，届时请哈塔米总统光临开通典礼，以此作为对伊朗伊斯兰革命20周年纪念日的“献礼”。哈塔米总统则说，他本人参加开通庆典后，这条电气化铁路就应开始向大众售票运营。如不真正具备运营条件，那个形式化的“献礼”是没有意义的。据此，这条电气化铁路的正式开通典礼便被推迟到了3月7日。
　　徜徉在德黑兰的街头，星罗棋布的花店令人时时联想起古波斯大诗人萨迪的传世名作《蔷薇园》。蔷薇花又将盛开，因为德黑兰的春天已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