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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屋》幽且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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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9-04-02
第12版(周末副刊)
专栏:

《书屋》幽且深
张梦阳
在孤寂的书屋里,闲读湘中寄来的《书屋》杂志,从蕴藉深厚的文字、画页中获得文化的浸润和思想的启悟,已是我研究、写作之余的一大快事了。
《书屋》是湖南省新闻出版局主办的读书刊物,已经办了三年多了。它典雅厚朴,凝重隽永,越办越好,最突出的特色是:幽且深。
幽者,隐逸僻静也。《书屋》的编者甘于寂寞,不喜显山露水,其作者也多是不“阿世媚俗”的精气内敛、气度厚重之人。他们在红尘滚滚、物欲汹汹的世俗喧嚣中,“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通幽的曲径上悠然散步,怡然自得地入“书屋品茗”,于“史海钩沉”,找“人物访谈”,寻“名著重读”,有时伏案在“灯下随笔”,有时就现实“说长论短”。因为忘掉了赏罚毁誉,摒弃了私心杂念,排除了外界干扰,所以心灵空明、虚静。静则空,“空则灵气往来”,各个栏目中都时常冒出“思接千载”、“视通万里”的特立独行之作,给人以警示和震撼。
尤能显其独立见解的是对正红极一时的名人的公允之论。譬如在钱学炙手可热之时,它竟刊文指出钱钟书《管锥编》“最大的局限就在于它相当程度上不是‘以“问题”为中心’,而更多是高级资料汇编的性质,搜集之功多,发明之意少。而且它关注的基本是语辞和章句的层面,涉及‘理论’已少,更遑论‘思想’了。”然后又指出这决非因为钱钟书本人没有“思想”能力,而是一种著述方式。孙犁是德高望重的老作家,在庆贺他八十岁寿辰的赞贺声中,《书屋》却刊文专挑《荷花淀》的结构破绽。铁凝是如日中天的青年女作家,在其短篇小说《秀色》受到老编辑崔道怡先生激情赞许的时候,它却刊文指出铁凝创作上的失败与名人的误导。这些坦诚之言,并无损以上名家的成就,只是科学地评骘了他们的优劣长短,提高了读者的鉴赏力。与目前盛行的庸俗吹捧相比,《书屋》充分显示出了超凡绝俗的独立品格。
之所以能够洞幽烛微、卓尔不群,根本在于思想眼光的深邃。只有深,才能不唯他人马首是瞻,发些人云亦云的跟风之作;只有深,才能全局观照、多点透视,避免以偏概全的学术通病,占据理论的制高点。《书屋》中几篇论史评人的文章尤显其深。譬如智效民的《萧乾与杨刚》,通过两个人物的坎坷经历说明“重新梳理并进一步反思近百年的中国历史,实在是刻不容缓的事”,启悟读者跳出就人论事的窠臼,反省整个历史。钱伯城关于雍正《大义觉迷录》的读后感,从当时围绕政权问题的大辩论,说明仅着眼于民族矛盾,而无视于政权问题,并非科学的评史标准。余杰的《点评〈荣庆日记〉》,生动地概括了满清时代“愚人治理愚人国”的荒谬本质,读来发人深省。这些文章看似信手拈来、涉笔成趣,其实全是作者“极思研榷”而成。
《书屋》的封二连登漫画精粹,封三连载田原先生的《聊斋评点》文配画,风趣幽默,足堪把玩,为刊物增色不少,更平添些许幽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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