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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里堡的椴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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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99-04-04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弗里堡的椴树
顾子欣
我到瑞士后不久,游览了几个小城,有一个是弗里堡。瑞士本是小国,即使像日内瓦这样的国际名城,也不算大。在瑞士被称为小城者,其小就可想而知了。但我在弗里堡,却对这小城,乃至对瑞士,产生了一种钦敬之心。
弗里堡虽小,历史却悠久,建成已800余年。人们到弗里堡来,多为观赏风景。你看,小城倚山而立,萨林河从城中流过。站在桥上,倚栏下望,河谷深数十丈,河水滢碧,奔腾而下,訇然有声。仰望山上,红顶小楼,参差错落,与苍翠的林木、峥嵘的城堡,层叠交映,恰似一座立体花园。城中还有古迹,像圣尼古拉大教堂、圣芳济教堂,都年深古旧,气势非凡,那里的木椅和画像,已是几百年的古董,很值得品味一番。
但我来弗里堡,却不独为看风景,还为寻找一段故事。传说在500多年前,法国入侵瑞士,两军在距弗里堡约50公里的默尔顿交战。瑞军奋勇抵抗,终获大胜,即派信使向弗里堡报信。信使一路疾奔,跑至弗里堡,高喊了一声:“我们打胜了!”遂倒地身亡。信使戴的帽子上插有一小根椴树枝,人们为纪念他和这次战役,便将椴树枝插在他的坟上,不料后来竟长成了一棵大树。我要寻找的就是这段故事:那棵椴树现在何处?我向街头的一位长者问询,长者告曰,椴树还活着,就在市政厅广场上,并给我指点了去广场的路。
赶到广场一看,果然有棵椴树。树下立一铜碑,碑文清楚地记载着这段史实,说明是1476年7月22日发生的事,并说,1984年老椴树将死,人们刨出老树,把它的一根嫩枝栽在原地。因而,我们看到的是老树新枝,却也长得亭亭如盖,蔚然成荫了。说来也真凑巧,这天正好赶上瑞士举行的传统军训。原来,瑞士为纪念那名光荣死去的信使,每年9月都要在5个地方举行长跑比赛,而以弗里堡的规模最盛。此时广场上人声鼎沸,许多士兵摩拳擦掌,正在做赛前的准备。人们说,再过一忽儿,就要在圣尼古拉大教堂前举行比赛的开始仪式了。
于是,我们又匆匆向大教堂走去。只见教堂前的广场上架着一尊铜炮,周围站着几名身着中世纪军装的士兵,还有一位腰佩古剑的老年军官,在那里指挥着。广场四周已站满了人,军乐队正在演奏。说话间,参加长跑比赛的士兵荷枪背包,全副武装,都在教堂对面的十字路口集合齐了。在比赛队伍的前面拦有一面横幅,上书“起点”。比赛仪式开始,老军官大喊一声:“准备!”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一名战士拿起通条通炮筒,然后用火捻点炮。突然轰的一声,震天动地。随着军官的又一声口令:“起跑!”士兵们冲出横幅,纷纷沿着街道向城外跑去。据说,比赛全程18公里,跑得最快的也得跑一个多小时,而且山路起伏,易耗体力,可真够他们累的。这时天上下起了雨,观众渐渐散去,我们也登车离城。忽然,军乐队又演奏起来,仿佛在为我们送行。
我在车中思忖:谁都知道,瑞士是个永久中立国,初到瑞士一看,确是一片安宁。殊不知,瑞士的和平、中立是以抗争和尚武换取来的。瑞士自称实行“刺猬战略”,男子每人至少要服一年多的兵役,真正称得上是个全民皆兵的国家。
汽车在山路上行驶,弗里堡越来越远了,但我眼前仍闪现出弗里堡那棵椴树的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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