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北京演出市场 [复制链接]

第9版(大地周刊)
专栏：

　　起起伏伏，盈盈亏亏，赚赚赔赔，谁也摸不出规律
　　探访北京演出市场
　　本报记者刘琼
　　有人说，中国虽大，但欲知演出市场的整体走势呈“熊市”还是“牛市”，只需把把北京、上海和广州三地的脉搏，大盘便了然于心。甚至还有人声称，何必看三地，其实，任何一台戏只要能在首都站住脚，就稳赚不赔了。北京就是市场“试金石”。此话虽片面，但有起因：见多识广的特殊文化背景造就了北京人的鉴赏力，还有大批行家里手云集此地，加上全国评奖，在中央媒体可以制造知名度等等。北京人的好恶，对全国演出市场的确存在导向作用，因此也就不难理解，大家为什么抢滩北京。
　　上半年票房令人忧
　　与去年相比，今年1月份以来，演出市场利润低，大量演出的票房都不理想。虽说有的演出原本就不想进入市场，与票房不相干，但观众少得可怜或者稀稀落落，毕竟让人心酸。
　　观众对俄罗斯圣彼得堡冰上芭蕾舞团在北展剧场的商演反应平淡；
　　《洪湖赤卫队》挟着三十万元的贷款和赚取一百万元的雄心进京，岂料原定十场，开演前总共才卖出五百张票，只好压减为六场，惹得媒体疾呼“洪湖水怎么了”；
　　“唐人百戏”是中国杂技团创作的优秀节目，制作新颖，多姿多彩，技巧高超，曾受专家与观众的好评。从今年4月28日起，他们设想在北京保利大厦演出一百五十八场，谁料叫好不叫座，并且赶上北京其他地方类似的演出都在打折杀价，弄得团长叫苦不迭；
　　…………
　　票价、场次、场地的选择，看来并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演出团体、演出代理单位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明星效应”总是管用
　　当然，并非没有鼓舞人心的喜讯。茅威涛剃光秀发出演《孔已己》，长安大剧院的售票处排起长队。茅威涛的确是当今最好的越剧小生，一颦一笑撩人心扉，“茅迷”们热情很高。但很快就有非议：茅威涛在“作秀”。“光头孔已己”之后，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到来也掀起一阵热浪，北展剧场连演六场，二千七百个座位场场皆满；走到上海，豪华的上海大剧院上座率也不低。6月，安徽省组织了五台黄梅戏忐忑不安地进京，却出乎意外大受欢迎，尤其是《秋千架》，不论艺术水准是高是低，票房好却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许多衣着简朴的中老年人在剧院前久久徘徊，期望能够买到一张戏票以偿心愿。这几台戏虽然演出运作手法并无新鲜之处，但明星效应的确不容小觑。
　　北京音乐厅筹办的“唐宋名篇诗歌音乐会”，有不少影视明星参加，是今年演出市场最亮的亮点，全国巡演，战绩辉煌，一期投入一百五十万元基本回收。继“唐宋名篇诗歌音乐会”之后，由中外友协等单位与北京音乐厅合作的“普希金诗歌音乐会”，凭借中苏建交五十周年的政治契机，加上普希金在中国的深远影响，运营得也比较成功，据说连工作人员的坐位都卖出去了。
　　北京音乐厅为何持续发展
　　盈盈亏亏的背后，自然是经营者的泪水和笑容，但能够笑得最持久的，大概应是北京音乐厅了，因为只有它的效益最好。这当然包括社会、经济两方面。
　　从1995年开始，北京音乐厅已经彻底走出持续多年的演出低谷，渐趋“名利”高峰。单看每年五百多场的演出场次，就知道“利”有多大。至于“名”，更是达到“谁与争雄”的地步。一个不争的事实：音乐界人士莫不以进北京音乐厅演出为幸，因为这里有高质量的服务和懂得欣赏的观众。
　　获得一时的效益不难，难的是持续、持久，因为这意味着良性循环和有效经营。尽管出于商业利益的考虑，北京音乐厅经理钱程对其具体的经营之道始终讳莫如深，但从北京音乐厅的一些举措中，我们不难找出某些规律。
　　钱程曾在不同的场合表示：艺术经营必须要有头脑和感觉。所谓的头脑和感觉，是指能从一堆色彩缤纷的珠石中一眼看出有价之宝，也就是说，要对有卖点的项目对经营的可行性保持高度敏感。
　　在头脑和感觉转化为现实的过程中，如何操作最关键。运作、销售和内部刊物《今日艺术》构成钱程心目中操作系统的“三个支柱”。费劲遴选出来的珠子能否最终作为一条美丽的项链戴在脖子上，要看串珠的功夫，这就是运作。销售的意义当然也不言而喻。钱程曾经骄傲地领着记者参观音乐厅由十个MODE组成的销售网络。他说，音乐厅的“今日在线”已在北京二十二个大中商场联网，此外，送票制也在酝酿之中。《今日艺术》作为内部刊物却能名列三大支柱之一，因为这本装帧精美、内容典雅的刊物不仅是音乐厅联系新闻界、艺术界和观众的信息中介，也代表了音乐厅的艺术追求，是音乐厅企业文化意识的物化。
　　挑战自我应对市场竞争使音乐厅获得顽强的生命力。北京中山音乐堂重张之后，内部设施和外观堪称国内一流，中国交响乐团、北京交响乐团纷纷来此演出，可谓咄咄逼人。然而，钱程心下不惊：北京这么大，有两家音乐厅并不嫌多，何况，演出市场的竞争不是剧场的竞争，而是剧目的竞争。对观众来说，最关键者是能不能听到好的音乐会，不是剧场新旧之别。因此，尽管硬件不占优势，但北京音乐厅依然每日弦歌阵阵，全年演出日程早已排满。
　　总而言之，许多演出之所以失败，对市场不了解是致命之处。说来可悲，演出市场的许多经营者不是不懂文化，就是不了解市场，只能盲目走路，像钱程这样的经营者实在太少了。
　　看来，培养真正的演出经营事业，造就一大批懂市场懂文化的文化经营人才，确是当务之急，政府管理机构和文艺演出团体都不能再把这当作可有可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