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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收三日——部队通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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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6-07-03
第2版()
专栏:

  助收三日
——部队通讯
郭竟仁
太阳从早晒到晚,大地像黄色的海一样,麦子要熟了。驻防邢台的××团早早就派人到邢台县政府去接洽帮助群众麦收的事情。
六月八日拂晓,每个同志都怀着一颗热忱的心,分头向预定的方向出发了。一部分到一区的孔桥,一部分到五区会宁,一部分到四区东、南这、王先贤,还有一部分到邢台市南关。部队到目的地时,炊事员已经做好饭在等候着,帮收的群众也都布置好了,放下碗筷,领了镰刀,就由村干部带领各组分头动作起来。
战士们踏入一望无际的麦田,镰刀砂砂作声,一堆一堆的麦子躺在人们的后边。一位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小孩子,在一块很小的麦地里坐着休息,战士们看样子知道那是没有人手的,他们跑上去访问,她说:“那边那块大地是俺哥哥的地,他硬逼俺改嫁,俺不愿意,俺愿意守这孩子,没有人,俺母子俩慢慢收吧”,战士被种不平激愤起来,他们不要她再割了,把一伙战士都叫来,四亩麦子,转眼割的净光,那位妇女感激的说不出话来,同时也不知道要多少工钱,心里有一种解不开的疑惧,后来战士们一直把麦子给送上场了,说明了助收的意义之后,她才完全愉快起来。
战士们自动去调查,从贫苦群众口里知道:群众从来没有见过军队帮助群众做活受苦,既不要工钱也不吃饭,白白帮助,他们感激的不像样子。
第二天,太阳还没有发火,人们都带着笑脸下地了。妇女、男人、军队、一伙一伙的弯着腰从东到西,从北向南,捆的,背的,挑的,推小车的,把麦子送到场上。战士们的劲头十足,脱光上身,一气割到地头起,特务连张秀延同志割的又快,又不愿意休息,五连刘天榜同志,宋兴业同志,高志铸同志,陈子良同志,胡本龙同志,陈相诗同志,张元臣同志都是好样的。五连二班长高志义累病了,排长林廷和累病了,团直姚安太也累病了但他们都不休息,病号张光玉也参加割麦,不割就在后面拾。陈思良是个疮号,听说帮收他非去不行,割的又多又好,休息时帮助别人磨镰,手上打了泡,用手巾缠起来继续割,病号同志们说:“一年一季麦,不参加就过去了,咱病了几天的事,咬咬牙就过去啦。”五连邵光敏同志割麦回来不睡午觉,给抗属,穷人担水,三天挑水四十七担,李富贞挑了二十多担,全连共挑了一一四担,二排五班副邢永泰是个病号,一晌给抗属锄了一亩半谷子。
一连在王快给一家贫农割麦,他家里四口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只种四亩麦地,我们一早晨就给割完了,老汉从家里挑来红白面卷子,炒的一碗过端午没舍的吃的蒜苔,战士都婉言谢绝,老汉心里有主意,把饭一直挑到一连的伙房,掀开蒸笼看了看,于是把菜锅掀开偷偷把蒜苔倒进去,伙夫发觉有人从菜锅旁边溜出去了,他猜疑着:“干吗?特务放毒吗?”他不放心,掀开锅才知道是谁倒进去了蒜苔。吃饭时,割麦的战士们都回来了,炊事员告诉他们这件事,一伙战士站起来争着议论:“一定是那个老汉,没有错。上一次平原剧团演《军民一家》,老乡给军队锅里倒羊肉,咱还不相信,这会可信啦。”大家哈哈笑了一阵。
三连四班四个人在孔桥给一家仅有两口人八分地的贫农割麦,老太太买了两盒烟给战士们吸,战士们谢绝了,老太太过意不去,偷偷装进放在地边上的张文堂同志的衣袋里,回来时,张文堂发觉衣袋里多了两盒烟,他知道这是老太太装进去的,没有说话,又偷偷把两盒烟放进老太太的水罐里,他们走了很远,老太太追上来了,手里拿着那两盒烟卷,张文堂同志说:“老大娘,俺有烟,你拿这两盒烟还可以换两个馍馍吃。”
一营教导员郭益荣同志和几位战士,在树荫底下休息,一个贫农麦主,从口袋里摸索半天,抽出几枝香烟给战士们抽,战士们都说:“不抽,我们有。”这时恰恰一位衣冠整洁的的地主走过来,用一种挑拨的口气插嘴说:“兄弟们帮助你割麦子,你给本地土造烟,要是我,我一定买大条烟。”郭益荣同志连忙解释:“我们割麦子不是为的抽烟,是为的帮助群众;有大条烟,我们也不吸”沉默了一会,地主扭过身子走了。东旺村一个穿着长衫,干干净净的人问三连八班长胡宏清同志:“你们吃的什么?”“小米”胡班长回答。“还不如我们呢,我们吃的还是红白面,”得意洋洋的自夸着,胡班长很快警惕到他是在说什么话,于是告诉他:“俺是人民的军队,俺不喜欢和人家比比吃好的穿好的?”
五连四班长带着一组人走进一块正在收割的麦地里,互助组的老乡拉住四班长告诉他:“这是地主的十七八亩地,是俺互助组包下的,他出工钱,还没割完,”战士们一听是互助组包了的,大家都下手了,“帮助互助组,帮他赚钱,”好多人这样说着。
大人小孩都认清了八路军,都舆论起来了,亲近起来了,妇女们大胆的给战士们拨着手上的刺,她们说:“军队连咱们口水都不喝,互助组光喝军队的水,”“同志们脱光脊背,脊背上晒的尽泡,一到家不洗脸不睡觉给俺担水,不做活就唱歌,真好!”互助组的老乡说:“这队伍一问就是山东的,那地方麦子多,山东人做活做的好,会割。”战士们回到村里有许多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孩子们拉他们去吃饭:“俺娘叫你去吃饭。”一位抗属在没有轮到给他割的时候,他着急的去找团长了“为什么不给俺割,俺是抗属。”一个十二岁的孤儿受他叔叔的气,要团长给公断……群众开始抬头了,受气的人敢说话了。对八路军不了解的明白了,坏人的欺骗造谣揭穿了。原来当我们去帮助割麦子的时候,有人造谣说:“八路军二八分红,不白帮助”,“先甜后苦,“慢毒药”“妇女们别出门,小心给拉跑。”……可是现在一位老太太说:“八路军比我的儿子还好,儿子分了家也不给我来割麦子,”会宁一位老太太作着揖要“孩子大了一定去当八路。”
第三天部队帮收任务完成了,大家都来欢送,太阳刚从东边地平线上升起来,村边集合了军队和从来开会也没到过那样多的群众,口号不停地呼喊,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点着头称赞;“开天辟地,没见过这队伍,从古到今只有百姓侍候军队,没见过军队侍候老百姓!”战士在归途上交谈着帮收:“给穷人割,我不觉着累,穷人是真心拥护咱们,觉得光荣,咱们在外面给穷人割,家里也有人帮助咱,所以帮助穷人割就等于给咱割。”
总结会上,帮收的模范劳动者都被表扬了。这次全团抽去参加割麦的一共三三○人,共割了一七一五亩,平均每人每日割一亩七分强,三日割五亩二分弱。五连最多平均每人每日割二亩七分,三日割八亩四分,特务连每人每日割二亩。如果依工计算(按四区工价)共八五七个工,每工合五升麦子,总共能赚四十二担八斗五升,这就给穷人省了这么多的粮食。
帮助收割了的群众,计有:抗属五七家——二九六亩半。村干二七家—一一○八亩。贫农一二八家——六六三亩半。中农一一一家——五七七亩半。孤寡独四家——三○亩半。富农八家——三九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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