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簿上全是表扬“二十九号”的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意见簿上全是表扬“二十九号”的
寒假，我从乌兰浩特搭火车去扎兰屯。
旅客们刚刚上车，坐下来，一阵宏亮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着：
“诸位旅客，我们这次列车，是从阿尔山开往白城子去的二百九十次普通客车。诸位坐上了人民的列车就像回到家一样，有什么事情请不客气地找我吧；我是在这节车厢为大家服务的。……”
讲话的人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列车员，高高的个儿，又胖又红的脸，他的袖标是二十九号。看来是一个温和的、热情的小伙子。
他紧跟着就把旅客们的座号和目的地作了登记，准备到时好叫旅客下车。
“二十九号”看见两个老年人坐在紧靠车厢门口，他立刻在车厢中间找到了一个空位子，先把一位年纪大一些的老大爷“转移”到那儿去；但是没有第二个空位子，还有一位老大爷，怎么办呢？
“二十九号”宏亮的嗓子又响开了：
“旅客们，咱们这一节车厢门口坐着一位老大爷，老年人容易感冒。哪位年轻身体棒的旅客愿意和他换换位子？”
十几个声音同时答应了这个要求。
“二十九号”开始扫地了。当他扫到谁面前时，谁就抬起了脚；列车员对抬脚的旅客笑了笑，表示“打搅了”。
每隔几分钟，他就向旅客们征求一次意见：热不热？冷不冷？是要放暖气还是要关暖气？等等。
他劝疲乏了的人睡一睡，并且介绍了在椅子上睡觉的方法。
他问有谁想打扑克，他掏出扑克来借给旅客。
他劝讲话的人声音放低些，以免打扰了别人睡觉。
快到镇西车站了。他讲解了上下车应注意事项，然后让下车的旅客顺序排队。车停了，他匆匆地从后门下去了。一会儿，他一手牵着一个小孩，一手抱着一个小孩上车了。他把两个小孩放在座位上，嘱咐大一点的孩子看着那小一点的小孩，然后他又匆匆地下去了。第二次上车时，他背上背了一个大行李包，胁下又夹了一个衣包；第三次，他一手提了一个衣包，一手搀扶着一位老太太。
就在这短促的两分钟时间，“二十九号”像穿梭一样地出出进进，终于使每一个旅客安全地入了座。他不让他自己有一秒钟的松懈。
旅客们被“二十九号”的服务态度感动了，大家一致主张表扬他。
大家围拢来出主意，有人主张写这，有人主张写那。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平静地说：
“旅客们，这些都不值得写，这是他分内应做的事，他还没有做好。……”
人们沸腾了——是谁冒出这么一句不通情理的话！等到大伙看清了说话的人时，心情才平复了：原来是你呀，“二十九号”同志！
表扬的意见写完了，会写字的人都签了名，不会写字的人就请人代签。
我仔细地翻看了这个“旅客意见簿”。
从今年一月四日开始到一月十九日（我坐车的日子）为止，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共写满了一百零三页，签名的人共六百七十五人，还有十一个团体签名，如“乌兰浩特工农速成中学”、“图里河三○八工地”等。
这一百零三页中，全都是表扬“二十九号”的。
若问“二十九号”的姓名，他就叫陈立求。
陈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