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西通讯　人民的堡垒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湖西通讯
　人民的堡垒
向阳
十月一日到六日，蒋匪第五军由单、砀公路南去。出他意料之外的，在马良集东北二里远近的地方，——张楼村（华砀县吴溜区），出现一座人民的堡垒。
这座堡垒是在一个月前被蒋匪烧毁了的废墟上又建筑起来的，靠西南角有一个旧日的土炮楼，村周有地道，村外有××突出地面的地堡，还有×个颓垣，里面建筑的秘密地堡——叫做暗堡，这就是全部的战斗设备。
坚守在里面的是七个当地的群众干部，和十三个保田队员。他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第一天，敌人在公路上四路纵队过着，三三两两的匪兵，想到张楼来抢点东西或者强奸妇女，结果伤了四个，两个作了俘虏，其余的敌人象兔子一样的窜去了。第二天，敌人用一个排的兵力想着来驱逐他们，结果亡了两个，没有能接近村庄，就败兴而去。从此，敌人对张楼形成了包围，挖下工事，和这座人民的堡垒对阵。
第三天早晨，匪徒们军部的汽车队正在公路上开着，地堡的战士们就派三个人出击，故意引诱敌人。三个人只打了六枪，公路上的汽车停了，正行着的匪徒们混乱了，随即从马良集出来两个连，向这座人民的堡垒展开进攻，激烈的战斗开始。
四门溜弹炮不停的轰击。火药味弥漫着村庄和田野。二十岁的修枪工人纪桐，他是刚刚自动要求来到这里参加战斗的，在土炮楼上观察，敌人分两路前进，带着十挺轻重机枪，两门六零炮。
“来了……都准备好！”迅速的传到各个地堡里去。　
张玉新在炮楼下面兴奋的伸了伸舌头；“好吧，送来两支七七枪吧。咱也会使用哩。”
子弹刮风一样的在头顶上呼啸，地堡里百十个人都紧握着枪，互相嘱咐：“不到地堡跟前不要打枪。”在地堡里，什么都看得很清楚了。匪徒们的船形帽都顶在后脑梢上。有的露着洋头，有的戴着白色见方的口罩，有的戴着风镜，有的胸前佩着证章……可是敌人连我们一点影子也没有发觉，大概以为我们的人逃跑了。一个高个子的家伙，左臂上挂着七七枪，右手插到裤子口袋里，偶然的走上来观察，直走到地堡的跟前。王纪桐刚刚进入地堡，还有些心慌，一枪没有打准，那家伙憨熊似的掉回头去：“他奶奶的！自己人打什么枪。”他没弄清从那里打来的枪。立刻暗堡里又飞来一颗子弹，没等他回过头来，就呼的一声倒下了。于是敌人在炮弹的掩护下开始盲目的进攻。
地堡里的人都想自己来打死第一个敌人，争着要打，结果让民兵毛山打了。可是打了一粒瞎子，他感到不光彩。王纪桐又一枪，最前面一个敌人栽倒地下。两个十六、七岁的青年民兵，看得哈哈的大笑起来，暗堡里的人喜得拍手。进攻的匪徒们都莫明其妙，表现出惊慌的样子。
西面进攻的敌人，也被打伤了一个，全线撤退了。公路上敌人又继续行进。
勇士们从地堡里爬出来，到村外去拾敌人丢下的子弹壳。六零炮弹的弹筒、零星的子弹、炸碎的炮弹皮，还有敌人丢下的洋镐、钢盔……。
大概敌人觉得也太讨厌了，又轰起炮来。勇士们也就回到地堡里去，等着敌人再次进攻，可是敌人并没有攻上来。青年的农民们便在地堡里啦呱，吸着缴来的美国纸烟，喝着带来的开水。
胜利坚持的消息，传遍了各处，县里送来慰勉信，给他们补充了枪支和子弹。区长亲自带着纸烟和药品来慰问，并不断的有许多干部、通讯员、伙夫等自动来加入他们的战斗集团——人们对于地道战斗都感到极大兴趣。
赶来参加战斗的人们，耳闻目睹张楼以东以西的情况，更深刻的体会到坚持的意义。在张楼以东，一、二里的地方，黄牛遍野的在耕种，小孩子们仍然在唱着歌。就是张楼村外，也堆满着谷子垛、秫秆簇，显示出一片丰收的气象。可是登上人民的堡垒，向西一看，谷子垛和秫楷簇被烧光了，到处烟火腾空。跑过来的人们诉说着敌人正在村里强奸妇女。公路西侧的蔡堂区敌人在每一个村里到处乱窜，只郝庄小区几个村，就打死了九个农民。一个一岁的小孩，也被枪毙。
一个月前匪军来到时，人民四散逃奔，哭声遍野；现在这座人民的堡垒，成了公路东侧数十村庄的屏障。生存和毁灭就在这一堡之隔。这些，使得每个人的怒火越燃越高。第四天午后，敌人又来打炮。用一个排从西面来攻，地堡里的人们都渴望着敌人的进攻，好发泄填胸的怒火。十九岁的民兵毛山，把枪架在地堡的枪眼上说：“我的枪呀，你今天可不要说瞎话（打瞎火）了，为麽你偏偏昨天就说了瞎话？！”早晨他费了很大的工夫来擦自己的枪，想补救昨天的丢脸。
在炮弹的爆炸以及机枪的吼叫声里，却看不见一个敌人。勇士们在焦急的等待中，听见保田队长薛海峰同志在炮楼上大声的呼：“别走呀，来打呀。”都知道是敌人又在撤退——敌人离地堡还有二百米远，就惊慌的退了。恼羞的敌人，第五天又用一个连进攻，得到伤四亡二的结果。于是集中所有种类的枪炮——火箭炮、溜弹炮、重迫击炮、钢炮、六零炮以及轻重机枪，山崩似的连续轰击，企图彻底毁灭我们的堡垒。声音象雷鸣，地堡里的人觉得地道被震得忽闪忽闪的跳动。交通联络使用的油灯，都被震灭了。
炮声停止时，大家又出来参观敌人这一次的工作。地面上到处布满着松土坑，被烧毁的房子，增加了新的疮痍。未被炸倒的墙壁上，满是大大小小的麻子，有的被烧弹烧得成了焦黄色，小树的树头有的被打掉，一只吃草的小羊，被炸去了一条腿，其余还有什么呢？我们的勇士不过只有一个人受到极轻微的一点擦伤，只一个同志被砖头碰了一下——这就是几天的战斗中敌人给予我们唯一的杀伤了。
扫兴的最后一批匪徒们，在六号中午开走时，勇士们脚跟脚的在后面欢送，想要他再留下一点礼品——俘虏，但他客气的很，在行进中慌忙用炮火谢绝，勇士们没有如愿。
总统计六天五夜，敌人伤亡十几名，两个敌人作了俘虏，缴获钢盔、铁锹、美式炸弹、新军衣等及一堆日常用品。我仅消耗子弹一百五十二发。最后的结论是：“美式蒋匪也没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