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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新疆文物一份关爱 ——文物保护世纪行采访札记之四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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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0-09-04
第5版(教育·科技·文化·体育)
专栏:文物保护世纪行

  给新疆文物一份关爱
——文物保护世纪行采访札记之四
本报记者 卢新宁 李泓冰
  从库木吐拉石窟走出来时,我们已经成了土人。早晨由阿克苏地区库车县出发走40公里的路,再在飞扬的灰尘中坐着马车来回颠簸6公里。蓦然抬首,骄阳似火的山崖上默然矗立的库木吐拉石窟,让“文物保护世纪行”的记者们印象深刻。
  新疆龟兹石窟研究所的同志告诉我们,库木吐拉石窟不通汽车,平常那3公里的路他们都是自己走着去。为了让记者们参观方便,研究所的买买提·木沙教授特地从库车雇了9辆马车,清晨出城,走了整整5个小时赶到库木吐拉等我们。这种“奢侈”的待遇,是当地文物工作者平时不能享受的。
  新疆的面积占全国国土的1/6,一个尼雅遗址的所在地若羌县就达20万平方公里,有浙江、江苏两个省加起来那么大。大漠戈壁、冰山荒原,地域的辽阔,再加之特殊的地貌与交通不便,与内地相比,新疆的文物工作者每做一件事,都要付出更多。
  新疆的重要文物遗址大都地处偏僻,远离居民点,保护起来十分困难。即便是人力所及之地,也无法阻拦自然的侵害:风蚀雨淋使楼兰佛塔逐年下沉,风沙移动日渐吞没热瓦克佛寺遗址,洪水时刻威胁着苏巴什寺遗址和克孜尔尕哈烽火台,环境气候的变化让克孜尔千佛洞的壁画起甲脱落……这些年来自然的破坏,已使许多极其珍贵的文物危在旦夕。
更令人痛心的是人为的破坏。几十年来,新疆曾经因为一个水库,使得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库木吐拉千佛洞面临毁灭的危险;也曾因为大型基本建设,让本已饱经沧桑的胜金口佛寺遗址、洋海古墓葬、轮台古城、尼雅遗址中的民居、塔里木盆地的古墓葬遭受不同程度的破坏。一个小小的砖厂,将吐鲁番地区的安乐遗址吞食;已被民居和农田破坏殆尽的北庭故城,仍有农居圈舍赫然其间;至今高昌故城绵延千年的古城墙,还在经受大片棉花地浇水的威胁……
这些自然和人为的破坏,发生在广袤无边的160万平方公里的自治区境内,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物局眼下却只有区区17个人!当地文物局却还在兀自庆幸:与过去相比,眼下文物局的规模已是新疆历史之最。事实上,这两年来,虽然在全疆陆续建立了地、州、市(县)三级文物保护管理网络,但管理机构的薄弱与管理人员的欠缺依然形势逼人。有的县,如1997年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营盘墓地所在地尉犁县,甚至只有一个文物管理人员。不少海内外知名的文物点只能聘请当地居民作文物护理员,其余的便只好听天由命了。
新疆考古研究所的40多个研究人员,承担着全国八大文物省区之一4000多个文物点的研究、勘测工作。因为缺少人才,著名的阿斯塔那古墓群发掘20多年了,研究报告还未做完;始建于东汉的苏巴寺几乎没有进行过任何测绘、勘探;库车县的森木赛姆千佛洞许多洞窟至今历史面貌模糊;对高昌回鹘王朝的遗存北庭西大寺中的不少文物,人们依然语焉不详———在我们走过的这一路上,对于文物遗迹说不清楚的情况时有发生。
在新疆,文物部门一年的经费实际上也就是少得可怜的人头费,工资发完,便什么都没有了。而新疆的大遗址、石窟非常之多,这些天我们所见到的高昌故城、交河故城、吐裕沟石窟、库木吐拉石窟、克孜尔石窟无一例外地需要抢救维修;而我们没能见到的尼雅遗址、楼兰遗址、热瓦克遗址等世界知名文物遗迹,目前也同样面临十分迫切的抢救保护课题。面对这些,当地文物局同志感叹:“每一个动作都意味着一笔大投入”,自称“给一片面包就知足”的新疆文物管理部门确实有苦难言:文物经费本已捉襟见肘,而自1998年以来,自治区本应拿出的文物保护专项经费又因为财政困难一直没有到位。因为没有钱,许多岌岌可危的珍贵文物遗迹无力保护:不久前的地震撼动了森木赛姆石窟脆弱的山体,3个有着精美壁画的石窟被巨石掩埋;闻名中外的楼兰古城去年才在海外资金的赞助下,进行了自上个世纪该古城被发现以来的首次保护维修;而焉耆千佛洞及佛寺遗址的围墙断断续续地竟然修了10年之久!
在新疆14天将近4000公里的行程中,我们的心情因此越来越沉重。作为古代东西方文化交融碰撞的中心,新疆的历史文化遗存和内涵之丰富世所罕见,著名学者季羡林曾预言,下个世纪“新疆将成为世界史学界和考古界关注的焦点”。但新疆文物遗址现状之破败惨不忍睹,保护课题之严峻令人忧心。尤其不容忽视的是,丰厚的文化资源与脆弱的文物环境、短缺的保护人员、拮据的文物经费之间的矛盾,还将随着西部大开发的热潮日趋尖锐。这一切,让人不得不为那些存活千年的文化遗存捏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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