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自有真情在 [复制链接]

第10版(健康时空)
专栏：

　　江苏省兴化市垛田乡芦北村60岁的李美桂大娘，今年6月蹬着三轮车从老家出发，拉着重病的女儿，历经35天，行程1800多公里，穿越山东、河北、天津3省市，来到北京给女儿求医。她说没有钱，先卖自己一个肾，不行再卖一个眼角膜。一位花甲的农妇、一名卧床6年的病姑娘加上一辆半旧三轮车，演绎出了一段感天动地的人间亲情。
人间自有真情在
　　1995年春的一个早晨，小健发现左手中指关节肿了。接着，脚关节也肿了。她到医院检查后得知是类风湿性关节炎。小健天真地认为，她的病与别人天阴下雨发作的关节炎差不多，贴几块膏药很快就好。实际上类风湿性关节炎被人们称为“不死的癌症”。从此，娘俩踏上了漫漫的求医之路。
　　几年下来，家里的积蓄用完了。小健的关节却越来越痛，家里只有“请会”了。“请会”就是向乡邻每家借三四百元，要借十几家，以后分几次还给人家。要凑够十几家，娘一般要央求四五十家。到1999年底，娘已经请了7次会。今年春天，娘满村子借钱，最后1分钱也没借到。娘哭了一夜，头发一下子全白了。
　　娘沉默了好久，最后说：“我们明天就上北京，如果不出去试试，我死不瞑目。”
　　第二天中午1点，娘关上门，推着三轮车，把灌满水的大塑料瓶挂在车头上路了。小健躺在车里，有两样东西压在她身下，一本地图和亲戚送的500元钱。这一天是6月7日。
　　夏天，柏油路面被晒软了，车子骑起来非常吃力。娘就下车推，鞋上、脚上粘满了黑黑的沥青。小健劝她休息一下，娘说多骑一圈，就离北京近一点，一个月骑不到，就骑两个月、三个月。她们一路上碰到许多好心人，给吃给喝，还给钱。后来娘俩数了一下，钱没少反而增加了200元。
　　在小健心中，北京有一个大大的城门，进去后就会看到金碧辉煌的天安门。路上行人和小汽车越来越多，楼房也越来越密、越来越高。在一个十字路口，娘问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我要到北京给女儿治病，朝哪个方向走啊？”老人说这就是北京了。娘满脸疑惑：“怎么不见大城门呢？”老人说城门早就没了。娘又问了几个人，人家都说到了北京，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天是7月11日。
　　下午，当看到某总医院几个铜字时，小健哭了。她们看门诊时，一位姓黄的专家说，小健若再不治疗，肢体会更畸形、更残废。他还说在美国见过一种新药，对这病效果特别好。旁边一个人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她们是怎么来的吗？这种药500美元1支，而且还没有进入中国市场，她能等到吗？买得起吗？”
　　在记者结束采访要走时，李美桂从病房里追了出来，对记者说：“求你们打听一下这种药叫什么名字。钱不发愁，我早有准备。”她拍拍右腰说，先卖一个腰子，又指指左眼说，不行再卖一个眼什么膜。我忙告诉她是眼角膜，刚说完，我感到心被揪了一把，终于忍不住落泪了。 （张少敏）
右图：李大娘发誓要治好女儿的病，她对女儿说，娘绝不让你死在娘的前面。 夏 勇摄（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