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手术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心脏手术
本报驻莫斯科记者　李何
年纪青青的喜多儿，乌克兰西部外喀尔巴阡的一个集体农庄庄员的女孩子，在五年前害了心脏病。据医生检查，她害的是心脏的僧帽瓣狭窄病。这个病症使她一年比一年衰弱下去，各种治疗不见效果，后来简直卧床不起了。这时候，她听说在莫斯科可以对心脏动手术，就写信向莫斯科第二医学院附设医院接洽，接着从辽远地方被送来了。
喜多儿请求医院院长波里斯·瓦西里维奇·彼得罗甫斯基快点给她开刀。但是她没有立刻被放上手术台。彼得罗甫斯基向我们解释说：先把她放在内科，详细地了解她的病状，并且使她更加相信动手术会有好结果。过了两三星期才动手术。动了手术以后，喜多儿觉得彷佛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当我们在病房里见她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两腮绯红恰似苹果，两眼闪着明亮的光芒。青春和希望回到这位女孩子身上了。
彼得罗甫斯基揭开了贴在喜多儿的左胸上的胶布，我们看到了已经长好的斜在左乳的右下方的刀痕。就是截开肋骨，从这儿正面的心脏开刀的。彼得罗甫斯基从宿疾那里夺回了她的生命。她含笑地对他说：“谢谢。我觉得好啦。春天能够下地工作了！”
在另一层病房，病人和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打了招呼。十八岁的瓦西亚·什甫佐夫才动过心脏手术。彼得罗甫斯基探探他的胸部说：“看，已经结疤了。是的，心脏还没有安静，跳动还比较多。你自己觉得怎样？”年青人满意地回答：“很好。”健康的颜色正爬上他的稚气的脸。过个把月就可以出院了。彼得罗甫斯基抚摩他的头部说：“到春天你可以玩足球了。”
跟瓦西亚同房的十九岁青年沙萨·拉德克维奇，带着企求的声音问院长：“快给我动手术了吧？”显然，他在渴望早点治好病，能够和健康的人一样好好地学习或者工作。彼得罗甫斯基微笑地说：“再忍耐一个星期。”在病人和医生的对话中，心脏手术似乎和普通手术一样平常，而动手术以后的效果好像是没有疑问的。
拉德克维奇害的是肺动脉瓣的狭窄病，也叫做青紫症。他的静脉的血液不能自由地流到肺部，机体经常缺乏氧，皮肤显现青紫色。彼得罗甫斯基说，据各国统计，先天害这种病的人常常活不大。而现在，苏联医院用手术能治好这种病了。彼得罗甫斯基给我们看了动这种手术的工具。它像一根有柄的弯曲的钢筷子，筷尾安有活动的多锋小刃。动手术时候，把它插进病人的心脏，一按它的柄，小刃就露出来，切穿先天生长的狭窄的瓣膜，使心脏的血液的流通恢复正常状态。
心脏手术是完全新的事情。彼得罗甫斯基自己是心脏手术的专家。他只有四十八岁，而精神饱满，看起来不满四十。他谦逊地说：“我的履历很短：一九三○年在莫斯科大学的医科毕业，一九三八年得了硕士学位，一九四七年，成了博士和教授。现在是苏联医学科学院通讯院士，‘外科’杂志主编。”他跨出大学门不过二十五年，已经写了一百种科学著作和六种专门论文。这是社会主义社会培养出来的科学工作者的特色。彼得罗甫斯基一面介绍苏联外科医生在心脏手术方面的成就，一面从书柜里拿出他的著作中的实例和图片给我们看。
“心脏开刀是最复杂的手术。因为心脏不能一刻停止工作。心脏停止跳动那怕几分钟，就会招致血脉的停止活动因而氧输不进脑子，以至死亡。以前如果医生决定对心脏开刀，只会引起同行的笑话，”他说：“可是在卫国战争中，苏联外科医生多次从受伤者的心脏中取出弹片。在战时我个人施行了二十二次这种手术。正是这些在战时积累的经验，允许苏联外科医生解决对有病的心脏直接开刀问题。”
他告诉我们：现在对于心痛、大动脉瘤、主动脉瓣狭窄病，都能开刀治好。最常开刀治好的是心脏僧帽瓣狭窄病。苏联外科医生常常为心包病人去掉心脏上的一层外壳，那是在心包发炎时长的。而向病人的心脏开刀去掉外壳，这是最复杂的心脏手术。他举了一大串在这些心脏手术方面专长的苏联外科医生的名字。
他认为，医疗技术的进步，给了心脏手术巨大的帮助。以前，医生只能靠听筒诊察心脏病，动手术自然困难。现在，外科医生有叫做对照的血管心动描写器。把不同的对照物注进静脉，它和血液流到心脏，然后用爱克斯光设备确定血液流动的方向和速度，根据爱克斯光照片决定怎样开刀。此外，还可以取出心脏各部分的血来化验，因而能准确地弄清心脏内血液循环的情况。在动手术时候，有器具记载病人的脉搏和心肌的收缩，也有器具报告病人的血液里所含的氧是否充足。
彼得罗甫斯基强调：苏联外科医生在心脏手术方面所以能有这样广阔的发展和前途，是由于他们和生理学家的密切合作。每一种手术都是先在生理学实验室研究，先用动物试验。例如：纳·纳·捷列宾斯基使狗害了心脏病后动手术治好它。维·普·德米何夫在动物身上接上了第二个心脏。维·亚·涅果甫斯基和斯·伊·巴比契夫两教授曾经用冰把狗冷却的方法，使狗的脑子在不能从血液得到氧的情况下维持三十五到四十分钟的生命，而在平常温度下只能维持五到七分钟。在这次全苏外科医生代表大会上，苏联医学科学院院士普·亚·库普里雅诺夫的医院的工作人员伊·维·布拉科甫斯基和叶·维·古布列尔叙述了在进行复杂的心脏手术时候，降低体温和施行麻醉一起，可以不怕病人的虚脱和心脏的一时停止跳动。脑子是最需要氧的，而冷却方法大大延缓机体的新陈代谢过程，尤其是减少脑子和心脏对氧的需要。彼得罗甫斯基说：“是的，是否在进行任何心脏手术或其他手术的时候，都可以采用冷却方法，还得研究。但冷却方法为外科手术打开了远大的前途。”
在苏联，外科医生不单对于动心脏手术，而且对于动别的手术，都是很慎重的。彼得罗甫斯基说：“我们苏联医生忠实于一条不成文的法律：为了病人利益的需要，不惜任何力量、时间和金钱。”彼得罗甫斯基谈了美国一个相反的例子。“在美国，害胃溃疡病的很多。有一个外科医生提议割掉害胃溃疡病的人的迷走神经。许多外科医生进行了数以千计的这种手术。胃溃疡病过去了，但是动过手术的人的肚子大了起来。结果他们受的痛苦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