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应成为国有企业的自觉行动——“中兴通讯—国有控股企业可持续发展问题研讨会”综述 [复制链接]

第9版(理论)
专栏：理论信息

　　改革应成为国有企业的自觉行动
　　——“中兴通讯—国有控股企业可持续发展问题研讨会”综述
　　马宏伟 洪晓斌
　　不久前，“中兴通讯—国有控股企业可持续发展问题研讨会”在京召开，来自国家经贸委、国务院体改办、中央政策研究室、国家统计局、中央党校、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等单位的专家学者参加了研讨会。与会者围绕党的十五届四中全会精神，结合深圳市中兴通讯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兴通讯）的发展实践，就国有企业的创新机制、激励机制、产权制度改革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研讨。
　　形成创新能力是国有企业面临的紧迫课题
　　中国社会科学院工经所副所长黄速建提出，国有企业改革和发展必须充分发挥企业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和创新精神。当前，我国的企业改革已经进入一个主动式改革阶段，就是说企业已经不能再单纯依靠政府的政策推动而被动地进行改革，不能消极地等待上级部门出台什么政策使自己走出困境，而必须按照十五届四中全会确定的国有企业改革和发展的主要目标和指导方针，从自己的实际情况出发，从自己所处的外部环境出发，不断创新，探索最有利于自己发展的改革模式。
　　中国工业经济协会副会长周叔莲提出，企业要持续发展，必须把制度创新、管理创新与技术创新结合起来，其中最基本的是制度创新。要通过制度创新使企业成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发展、自我约束的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法人实体和市场竞争主体。有了好的企业制度，还要进行管理创新，好的经营管理有利于充分发挥好的制度的优越性。技术创新能力直接决定着企业的市场竞争力，特别是像中兴通讯这样的高技术企业，制度的好坏、管理是否有效率，最后都要体现在能否开发出具有市场竞争力的新产品、新技术上。企业发展靠创新，创新的主体是谁呢？是全体员工，但最主要的是企业家。在一定的企业制度安排和管理基础上，企业家的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是决定企业市场竞争力的关键。
　　清华大学教授张德、中央党校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周天勇等认为，企业要形成持续创新的能力，就必须建立有效的创新机制。中兴通讯坚持“自主创新”的企业发展战略，以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为基础，从小型风险企业起步，克服科技成果转化、国外产品垄断市场等困难，自办科研机构，建立技术中心，不断进行企业科研体制改革和管理创新，逐步形成以企业家为核心的适应市场经济要求的技术创新机制，这是它在较短时间内得以迅速成长壮大的重要原因。
　　国家经贸委技术与装备司司长高朗、国家统计局企业调查总队副总队长宋跃征等认为，从企业的成长和发展来说，创新是永恒的主题。从国际经验看，不一定所有的优秀企业都有自己的研究开发中心，但所有的优秀企业都有一个对市场反应非常灵敏的创新的理念和经营模式。企业会不断发展，环境会不断变化，但如果能够始终以创新的理念和经营模式有效地整合资源、研究市场，就会抢得先机。
　　探索公有制的有效实现形式是历史赋予国有企业的使命
　　与会者认为，当前，国有企业必须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大胆开拓，积极探索公有制的多种有效实现形式。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唐宗焜、中国民私营经济研究会副会长晓亮、国家经贸委资源节约与综合利用司司长白荣春等，对中兴通讯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实践作了典型分析。中兴通讯1997年企业改制上市后，国有法人股、集体法人股、社会公众股大约各占三分之一，国有股处于相对控股地位，但由两家国有法人单位控股，容易做到政企分开。在具体运作上采取“国有控股，授权经营”的方式：国有股东控股的董事会与经营者签订授权经营责任书，规定经营者必须保证国有资产按一定比例增值，若经营不善，经营者须以所持股本和股本分配收益抵押补偿；若超额完成指标，则获得奖励；补偿与奖励均为不足和超额部分的20％；并明确公司人、财、物的经营权全部归经营者，董事会不干预企业日常经营。与会专家认为，这样的产权制度及在其基础上形成的企业经营机制既不同于承包制，也不同于授权者和被授权者都不受产权约束、实际上都不承担风险的国有资产授权制度。在这里，经营者也是企业风险的最大承担者。如果企业经营不善，他们遭受的损失不仅是人力资本，还包括实实在在的物质资本。这样就使企业形成了较强的风险意识和面向市场的灵活的经营机制。
　　国务院体改办范恒山认为，国有企业要实现可持续发展，必须从根本上变革计划经济体制下产权关系单一、模糊，国有资产无人负责的财产组织制度，建立合理的财产权利结构：产权关系清晰——有人对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负责；产权主体多元——可以不搞独资的尽量不搞独资，可以不搞单一部门独资的尽量不搞单一部门独资。产权关系清晰、产权主体多元的财产组织制度是企业具有充沛的活力、充足的创造力、充盈的潜力和充分的责任的基础和前提。同时，必须立足于发展社会主义的生产力来讨论搞好国有企业。国有经济之所以要存在，不仅因为它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而且因为它有利于发展生产力。如果一部分本该盈利的国有资本总是处于亏损状态，不仅不给社会带来福利的增进，还使我们背上包袱，这样的国有资本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坚持国有经济，最终是为了使它保值增值。因而要深入贯彻十五届四中全会精神，从战略上调整国有经济布局和改组国有企业，并且不一定国有资本在所有的企业都处于控股地位，在一般竞争性领域要敢于鼓励国有资本参股到产业有优势、制度有活力、发展有潜力的非国有企业中去，搭便车，借“机（制）”生“蛋”，通过混合所有制企业的发展来发展国有经济。
　　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杨瑞龙认为，中兴通讯改革的意义在于，通过产权多元化促成了企业控制权的转换。在现代公司制度的发展中，一个非常明显的倾向就是所有者与经营者共同治理，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共同参与企业剩余分配，即让经营者持有公司的股份。因为经营者很大程度上是在“暗箱”中操作，所有者很难控制其行为，与其耗资费力监控经营者，还不如与经营者分享企业的控制权，在企业剩余中划一部分给经营者作为抵押，这样就省去了许多控制成本，从而提高企业效益。特别是知识经济时代日益临近，知识越来越重要，高层经理人员和技术人员的作用更加举足轻重，难以监控。中兴通讯的国有资产授权经营，虽然还有待进一步完善，但却是一种非常有意义的探索。
　　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需要国有企业不断探索新路
　　中央政策研究室经济组副组长李连仲认为，积极探索企业的激励机制是当前的重要问题。激励机制既包括物质激励，也包括精神激励；既包括即时激励，也包括预期激励——如股票期权等要过若干年以后才兑现的激励。在精神激励方面，很重要的是公平竞争的环境。公平不公平、有没有机会，对于想干事业的人很重要。中兴通讯通过严格的考核和末位淘汰机制，建立了公平的竞争环境，再辅之以尊重人才的氛围，就能够留住人才。
　　杨瑞龙对企业最优报酬计划问题进行了探讨，提出对企业内承担不同责任的主体应实行不同的分配方式。一个企业可能存在多种分配方式，具体来说有以下几种：
　　第一种是月薪制。对最基层的管理人员和一般的专业技术人员，可以实行月薪制。这几年，一些企业之所以成本上升很快，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实行了职工收入与企业利润挂钩。实际上，企业一般员工的工资水平主要是由劳动力市场决定的，给他们以固定收入——月薪，有利于企业的成本控制。
　　第二种是年薪制。拿年薪的主要是两类人，一类是对经营利润承担责任的经营者，一类是对企业经营有重大影响的主要管理人员和高级技术人员。我国有些企业在实行年薪制时存在的偏差是，把年薪与经营业绩挂钩，达不到经营目标就要从事先定好的年薪中扣掉一块。但实际上，年薪收入仅和个人能力有关，是一种保险收入，而不是风险收入。年薪水平是由雇主根据市场上对拿年薪者的个人能力评价确定的，尽管他没有达到经营目标，但只要不能证明他在这个岗位上做出了对公司有害的行为，仍要给他约定的年薪。但并不保证他下一年度还能拿到同样的年薪。我国有些企业把年薪收入风险化，可能与以前我们的激励手段太少有关。
　　第三种是公司剩余的分享者。如股票期权、股票赠送、退休金计划等。公司剩余分享者主要是企业高层经理人员、技术开发带头人、掌握核心技术的人等。这些人对公司经营具有重大影响，而监控其行为又比较困难，因而可给予他们以公司剩余的分享权，使他们的利益尽可能与公司的利益一致起来。
　　此外，还存在报酬形式的合理组合问题。比如，对于高层经理人员，报酬形式有多种，年薪是保险收入，股票期权是要经理人员建立长期行为，退休金计划则要使经理人员一辈子为企业卖力。这些报酬的合理组合比例在国外公司中是很有讲究的。又如，在确定公司分配计划时，还要考虑部门间的配合问题。公司的不同部门之间可能会存在利益冲突，如果一个部门片面追求自己的盈利，就有可能给其他部门带来损害。因而要把一个部门的报酬计划同关联部门和整个公司的经济效益挂钩，以保证公司的整体发展。
　　唐宗焜对股票期权作了分析。经理股票期权是指经营者享有在与企业资产所有者约定的期限内（如3—5年内），以预先约定的价格购买一定数量本企业股票的权利。如果在约定期限内企业股票价格上涨，行使股票期权的经营者，仍可按预先约定的价格购买一定数量的本企业股票。因而经理股票期权是建立在对公司的成长性及其带来的股票升值预期基础上的一种长期激励制度，它有利于激励经理人员重视公司的长期发展。但实行这一制度需要一个规范的证券市场，如果证券市场不规范，股票价格的涨跌并不主要反映公司业绩的变化，股票期权就起不到应有的激励作用。所以，在我国试行股票期权要与证券市场建设结合起来。但与非上市公司相比，上市公司由于其股票有市场价格，因而更有条件实行股票期权。
　　与会者认为，当前，选择一些成长性好、法人治理结构比较健全的上市公司进行股票期权试点是必要的。比如像中兴通讯这样的企业，亟需引进一批有在国外知名通信企业工作经验的技术骨干和项目带头人，以提高企业技术创新能力。但一方面，在现有激励机制下，薪酬太低无法吸引人才；另一方面，若给予其国外企业的同等待遇，则超出了企业目前的经济实力。试行股票期权可能是解决这一问题的一种较好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