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山洞的“疯子” [复制链接]

第3版(政治·法律·社会)
专栏：我与人防征文

　　守护山洞的“疯子”
　　王银海
　　军校毕业后，我被分配到沈阳军区一个通信维护连队当排长。我所在的哨所建在长白山余脉的山谷中，茫茫林海，百里不见几处人烟。绵延如嶂的山峰，或高或矮不规则地在四周排列着，与扣在头顶上像帽子一样的天空，构成了一方别样天地，衬托着红砖灰瓦的哨所。
　　在距我们哨所近2公里的地方，有一个防空洞，是60年代修建的。这个山洞和其它在山腰处修建的防空洞相比，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有一点却让我十分惊异，那就是我时常看见一个老人，骑着一辆旧自行车途经哨所，到山洞清扫卫生。老人大约一个星期来一次，每次来时总是穿着一套泛白的老式军服，带着一件小袄，拿着一把秃了头的扫帚。
　　听哨所里老一点的兵讲，老人姓孙，住在25公里外的一个叫五家子的木材检查站，他曾是参加修建这个山洞的工程兵，退伍后因响应北大荒建设，便留在了这个林检站工作。老人20年前便退休了。10年前的一天，在偶然的一次义务防火巡林时，老人看到自己曾经和战友冒着生命危险开凿的山洞，要废弃在一片荒草杂木中，心痛不已。于是他不顾亲朋好友的劝谏，不顾年迈体衰，对山洞锈死的门轴和坍塌的外门廊进行了修缮，并给厚重的混凝土大门上了一把“将军”锁。从这以后，老人便开始了他的义务维护山洞工作。
　　老人很少说话，甚至几天不见他说一句话，对老人的反常变化，很多人都说他的精神出问题了，或许是疯了，他的家人也是这样认为。
　　一天下午，老人再次经过哨所时，我禁不住跟他打了一个招呼。
　　“大爷，到屋里休息一会儿再走吧。”他微微地停顿了一下身体，用迷茫的眼睛看着我。
　　我帮他把自行车停放好，搬两只小木凳，与他相对而坐。老人并不像别人所说的那样，不仅思维很清晰，而且还很健谈。带着对守洞的疑问，我和老人像是一对老朋友似的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起来。
　　“守护这个山洞值吗？”
　　“这个山洞是防空洞，它的价值可大着哩。为了修它，我的一个老乡战友再也没有活着出去。现在是和平时期，没有人来管这个山洞了。但是一旦遇到战争，不就用上了吗？”
　　“人家都说您精神不正常，其实您并不是那样？”
　　“守这个山洞，不是单位行为，而是我个人行为。当初大家都劝过我，放弃这个破山洞，但我没有。说我疯了，有神经病，这样更好，守这个山洞再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了。”……
　　目送老人离开哨所，我被他的精神感动了，他的这种国防意识让我深深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