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关百姓总动人——第六届中国艺术节现代戏速写 [复制链接]

第5版(大地周刊)
专栏：

　　情关百姓总动人
　　——第六届中国艺术节现代戏速写
　　本报记者 刘玉琴
　　每一个时代的精神风采，都需要有相应的艺术符号来诠释，每一个时代的沧桑巨变，都会有绚丽的舞台形象来传扬。当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浪潮将中国社会和文化骤然推向一个历史性转型期之后，社会生活自然而然地绽放出新异的光彩，这为文化艺术的发展提供了崭新的历史机遇。
　　关心现实
　　第六届中国艺术节参演剧目中占了半壁江山的现实题材戏剧，创下历届艺术节之最。剧作家贴近时代，关注现实，创作了《虎踞钟山》、《洗礼》、《傲雪花红》、《星海·黄河》等一大批现实题材作品，弹奏出爱国主义、英雄主义精神的赞歌。
　　与此同时，一批反映小人物普通生活的现代戏剧也异军突起，组成强大的方阵，成为艺术节上耀眼的光点。在这些剧作中，剧作家将笔触深入到对人性、人情、道德、伦理等领域，深刻地展示出平凡生活中普通人物的闪光之处，张扬了丰沛的时代精神，使人看到了剧作家视野的进一步开阔，看到了中国戏剧理性思考的进一步成熟。因为只有一个文明昌盛的社会，才会更加注重人文思想和尊重人自身价值的构造，这是社会的进步，也是我们这个改革开放年代才有的睿智与豁达。
　　注重平凡
　　身边的水在流，脚下的路在走。人们的现实生活不断改善，思想意识不断变化，平凡人物的命运与人性的复归，剧作家给予了热切的关注。花鼓戏《闹龙舟》，通篇讲述了一个小人物邹耀七的故事。这个小人物身上有着这样那样的不足，直到最终也没有完全“高大”起来，但他有独立意识的觉醒，有对幸福生活的追求，这是时常发生在老百姓身边的故事。这出戏通过老实巴交的农民邹耀七地位发生变化引来的人际关系、个人心态的错位和迷惘，揭示了历史进程中整体精神与个人命运的碰撞，再现了当代农村新一代农民的精神追求，题材虽小，但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意蕴和人生况味。这样的作品远离了概念和抽象，它情真意切地讲述百姓故事，抒发百姓情怀，由于真实，因而感人，容易与观众情感契合。豫剧《香魂女》则侧重于深层发掘“人性”的本质，讲述了两个女人的人生际遇。昭示出人们需要现代化繁荣的同时，更需要生命的自由和人性的完美。
　　邹耀七、香魂女是农村中的新一类人物，眉户戏《迟开的玫瑰》中的乔雪梅则是为了他人幸福自己做出牺牲的城市姑娘。这同样是个平凡人的平常故事。十九岁的女孩儿乔雪梅，在家庭遭遇不幸时，毅然放弃个人学业，为社会、为家庭挑起生活重担，为病父养老送终，使弟妹们一个个长大成才。这虽然是一个寻常百姓家庭悲欢离合的故事，但反映了社会生活迅速而深刻的变化，映照出当今社会大变革时期中华民族优秀传统道德的精神定力。这出戏题材可以说平淡无奇，却因为贴近普通人的生活，开掘普通人的心路历程，升华了普通人的心灵美和生存价值，由此打动了许多人的心灵。一位江苏学子看完戏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打电话。母亲见这么晚打电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这位学生说，没什么事，就是想听听您的声音，想跟您说说话。南京大学一位教授说，这是一出呼唤崇高的戏，它将引起当代知识分子乃至成功人士的抱愧心理。我们在追求知识，追求成功，追求实现个人价值的道路上，几乎没有时间，也没有想过要认真回溯一下自己的人生历程，观看这个戏，给我们提供了回溯人生的切入点，让我们惊讶地发现，原来在我们成功的路上有这么多托举的力量。这些崇高的力量，将成为我们完善人格，获得更大人生成就的精神动力。
　　体现时代
　　艺术作品虽然可以表现不同的题材，但选择最能展示时代内在本质的东西，去编织吟唱情关百姓的动人故事，会进一步开拓观众情感共鸣的通道，折射出中国改革开放二十年来的历史进程。因为这些人物都是真实的，全然源于现实生活当中，同时又充盈着现代意识的脉动。花鼓戏《乡里警察》，滑稽戏《一二三，起步走！》、《我要做个好孩子》，音乐剧《尼玛·太阳》，儿童剧《太阳童谣》，以及话剧《父亲》、《“厄尔尼诺”报告》、《古井巷》、《秦淮人家》、《世纪彩虹》等一批现代戏剧，都塑造了一批成功的人物形象。剧作家怀着理解的心去接触每一个人的心灵，每个人物都成为有血有肉的现实存在，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审美价值和人性意义，朴实而感人。时代在发展，社会生活日渐丰富，摆脱“从属于政治”和“高台教化”的束缚，解除对写“人性”的恐惧，剧作家给予平民百姓的平凡人生以更多的关注，使现代戏园地散发着时代精神的芳香。
　　趋于成熟
　　与创作观念的巨大变化相辅相成的是，现代戏在艺术上也进行了大胆开拓与创新，舞台呈现由传统的唱念做舞演进为编导演音舞美的新综合，艺术性、观赏性跨入了一个新阶段，舞台与观众的距离越来越近了。《闹龙舟》是别开生面的农村喜剧，编导始终围绕喜剧气氛来塑造人物，运用大量的群众场面，突出一个“闹”字，轻松洒脱，热烈火爆。《迟开的玫瑰》吸取现代舞、现代歌曲、流行音乐的养分，唱得好听，舞得精美，每一段唱腔几乎都有观众的喝彩。《一二三，起步走！》让正面人物站在笑场中心，突破以往正面人物喜不起来的框架，一切喜剧行为紧扣人物性格，使笑真正成了刻画人物性格的喜剧手段。这些戏都已演出二百场以上，有的甚至演出千余场，舞台搭在哪里，哪里就满堂爆彩。艺术节上的不少现代戏已获得舞台艺术最高奖“文华奖”等诸多奖项，正如戏剧理论家郭汉城先生所说：现代戏越来越趋于成熟。
　　第六届中国艺术节一系列新戏的出现，显示了当今戏剧创作突破往昔戏剧文化的固有模式，趋向真正意义上的现代戏剧艺术创新与发展，表现出剧作家努力追求与极力适应现代社会的生产力发展，他们已经不满足以往那种简单地复制生活的戏剧写作，力图以自身的艺术实践实现新的现代戏剧艺术的美学追求。
　　现代戏剧正以新的姿态走向新世纪。
（附图片）
　　左上图为《迟开的玫瑰》，下图为《闹龙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