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卖菜记 [复制链接]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闯世界

　　非洲卖菜记
　　刘梦熊
　　前些年，我们受祖国的派遣来到中非，帮助经营中非乡村发展部属农场——勃亚利农业站。这是一个种植水稻、西瓜、蔬菜，养殖鲜鱼的综合性示范农场。作为专家组成员，我们不但抓生产，抓管理，还要抓产品的推销。
　　在旱季，我们种植的青菜、西红柿、黄瓜等非常畅销，供不应求。然而，一到雨季，当地农民的蔬菜上市量猛增，我们的产品销售就有困难。不得已之下，大家决定主动出击，开发新市场。我们准备了一些新鲜蔬菜、活鱼和大米，到首都班吉市的各国大使馆转了一大圈。外交官们夸我们的产品质量好，买了一些，但由于他们人数少，蔬菜销量有限。
　　首战失利，我们没有气馁。听说班吉大学是一所有数千人的综合性大学，可能是一个潜在的市场，我们采摘了数百公斤上等新鲜蔬菜，前去试销。总务长热情接待我们，但一提到订货就摇头：“早已订了，不需要。”我们费了一番口舌，他才勉强签了条子，让我们把菜送到厨房。到了厨房，厨工们指使我们将菜筐抬下，过磅后整齐地堆放好。一位胖乎乎的女士特别挑剔，见菜叶上有一点泥巴，就拉着脸说：“请将泥巴洗干净再过磅。”我们只得遵命。
　　过了几天，我们又准备了一批新鲜蔬菜，二上班吉大学。大家带上了从国内带来的风油精、清凉油、伤湿止痛膏等“礼品”。见到总务长，我们不提卖菜，先拿出几盒风油精、清凉油，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药品的功效来。他听入了神，忙打开风油精的盖子，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在额角擦上一点，顿感心旷神怡，连声道：“色篷！色篷（很好）！”“万赛博古（非常感谢）！”
　　“有蔬菜吗？请送到厨房去。以后请你们每星期送一次货。”总务长收下了这份小礼品。
　　到了厨房，我们主动与厨工们打招呼，取出一沓伤湿止痛膏，向他们作了详细介绍。厨工们一个个伸手抢着要，但每人只给两张，这样才显得珍贵。那位胖女士说自己的膝盖痛得厉害，马上将伤湿止痛膏贴了上去。这时，我们正想将菜搬下来，厨工们一齐过来，七手八脚将菜抬进厨房，让我们歇着，给我们送来了饮料，而且再也不挑三拣四了。
　　三上班吉大学时，厨工们一见我们的车，就呼喊着“斯诺瓦，阿迷！（中国朋友，你好！）”迎了上来，那位胖女士拍拍膝盖，欣喜地告诉我们：“这药膏真灵，贴上没几天就不痛了！”
　　从此，每次送货时，我们都带些药品，这对缺医少药的中非人民无异是雪中送炭。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兴旺，从单一的蔬菜，扩大到大米、瓜果、鲜鱼等，订货量也从几担猛增到几吨。后来，我们的产品还打入了法国兵营。
　　“中国专家有神药”，“中国人有特制的香水（风油精）”，这一消息很快在当地流传开来。
　　中非政府的高级官员来农业站，驻中非的外交官们来买菜时，常常提起风油精、清凉油，我们都奉送一些。在这个长年烈日炎炎的赤道之国，小虫子特别多，被咬上一口就奇痒难熬，用手一抓发起一块红斑，因而风油精、清凉油特别受人青睐。小小的风油精、清凉油为我们赢得了不少新朋友。一些政府官员主动为我们牵线搭桥，销路不断扩大，财源滚滚而来。头一年，农业站旗开得胜，利润创历史最高纪录，受到中非举国上下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