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西班牙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
专栏：欧洲之旅

　　今日西班牙
　　本报特派记者 张祝基
　　西班牙曾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被其他欧洲国家瞧不起，屈为“二等公民”，根本原因是经济比人家落后，国家比较穷困。自1975年佛朗哥死后，特别是1986年加入欧共体（今为欧盟）以后，因受益于这个组织地区结构基金的资助，西班牙的经济和建设有了明显的发展。据统计，如今西班牙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超过1.5万美元。不过，就记者所见，其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同欧盟其他成员国相比，显然还有一段距离。
　　记者在驶往格拉纳达的途中，曾停车在公路边上的一家饭馆吃饭。这家饭馆不算小，食客能有200人，全是穿蓝色工作服的，看来不是高档餐馆。但里面别致的男女厕所的标志图却引起了记者的注意。它们不是人们通常所见的几何线条人形，男的是蓄八字胡、戴眼镜、高礼帽、穿燕尾服的绅士，女的是戴裘皮帽、穿裘皮大衣的贵妇。在另一家餐馆，是用不锈钢铸成的立体人形。把厕所标志搞得这样精巧有趣，可以讲是奢华，也可以说西班牙确实有浓厚的艺术气息。难怪西班牙艺术大师辈出不穷。毕加索虽然在巴黎成名并定居法国，但他是西班牙人，出生于南部沿海的马拉加。少年时代毕加索曾入读巴塞罗那的皇家艺术学院，所以在巴塞罗那有一个毕加索博物馆，陈列着这位伟大天才的许多初期作品和画稿。西班牙产生了毕加索并非偶然，18、19世纪西班牙现代印象派先师弗朗西斯科·戈雅以及直到1983年才谢世的西班牙超现实主义大画家霍安·米罗都名垂世界绘画史。在马德里以南70多公里的古城托莱多，记者参观了宗教画家多梅尼科·特奥托科普列科博物馆。此人是希腊人，1577年来到西班牙的托莱多，被此城历史文化所吸引，所以定居于此。西班牙不称此人真名，而称之为“格雷科”（希腊人）。足见几百年来西班牙就是一块肥沃的艺术土壤。
　　除了绘画以外，西班牙的建筑也个性独特。由于西班牙从纪元初起便先后有过被北非信奉伊斯兰教的摩尔人统治600多年、被罗马人统治近800年的历史，所以各地阿拉伯、罗马、哥特以及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不少。值得一提的是被称为“童趣艺术家”的建筑怪杰安多尼奥·高迪。此人生于1852年，1926年因遭车祸而不幸去世。19世纪末20世纪初，港口城市巴塞罗那随海外贸易发展而扩大，出现了新城区。成片的新楼样式雷同者不少，高迪设计的巴约府和米拉府两座大楼却外观奇特，像蛋糕，别有情趣。高迪设计的萨格拉达大教堂于1882年动工，至今仍在建设中，预计到2021年才能完工。这个建筑的奇特之处不光是其工期长逾100多年，而且它的风格完全有悖于传统，既非哥特式，也非罗马式，有些宗教雕像甚至呈刀削的直线。这种风格也许为罗马天主教廷所不容，但却表现出一种创新的活力。也许只有西班牙这样的艺术国度里才能产生这种非常规的设计。
　　西班牙斗牛季节在3月到10月，记者来时错过了季节，无缘得见。但弗拉门戈舞，却看了一场。这种舞的一个特点是男伴奏者以掌击节，似打竹板般叭哒叭哒地脆响，令人担心他们的手掌很快就拍红了。身穿多层百褶长裙的女舞者随着节奏挺胸、展臂、扭腰、摇胯，脚下作出踢、踏、点、跺动作，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急雨落瓦。对于东方人来说，看这种表演，由于节奏很快，不能不叫人感到浑身的血流加快。据说这种舞蹈的语汇很丰富，要看明白也非易事。看这场弗拉门戈舞，使我感受更深的是表演环境。地点是一座建于17世纪的二楼小楼房，位于停车都很困难的窄巷里。可以勉强称为剧场的屋子不大，最多能容200名观众。观众都围桌而坐，每人面前有一杯葡萄酒或别的饮料，很像中国的说书场或老京戏园子。看来，弗拉门戈舞之所以能成为西班牙的国粹，首先在于它的民俗化。据说一般西班牙人都会跳弗拉门戈舞。一种艺术，只有成为民众生活的一部分，才能保持常青。
　　西班牙古城很多，保护得也好。只有5万多人口的小城托莱多却有2000多年的历史，它是在罗马人所建要塞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也是西班牙的古都。1492年，就是在这里，西班牙国王和女王资助哥伦布远航美洲新大陆。如今，低矮的房屋，狭窄的方石路，拙朴的门窗，使人感到如同走进一座历史博物馆。在南部的格拉纳达和塞维利亚等地，虽然都曾有过驱赶阿拉伯人的复国战争，但阿拉伯风格的建筑却都完好保存下来。在西班牙的历史上，没有发生过“不破不立”的事。这也就是为什么西班牙是个民族大熔炉，其文化有鲜明的个性。如今，这些历史古迹又成为西班牙宝贵的旅游资源，建构成西班牙一大经济支柱。
　　在西班牙走马观花地走了一圈，各种感受归纳起来可以说，西班牙像毕加索的调色板，其最绚丽的色彩是文化。文化是历史凝结出来的。珍惜文化就是珍惜历史和个性。很难想象世界上的人都穿牛仔裤、吃汉堡包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在珍惜历史的同时也不应忽视现实，毕竟当今世界讲究的是综合国力的较量，而在综合国力中，文化并不能代表一切。
　　（下）（本报巴塞罗那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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