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取荣誉的结果是身败名裂——记前中共鞍钢小型轧钢厂总支书记康兆文窃夺工人创造的经过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骗取荣誉的结果是身败名裂
——记前中共鞍钢小型轧钢厂总支书记康兆文窃夺工人创造的经过
　本报记者　常工
鞍山钢铁公司小型轧钢厂是以开展群众性的改进旧设备的机械化自动化运动而闻名全国的一个工厂。一九五二年九月，在这个工厂里，工人张明山创造反围盘成功后，职工们又把许多落后的设备改变成机械化自动化的设备，改善了劳动条件，提高了劳动生产率，为我国原有厂矿改造落后设备树立了榜样。
但是，两年多以来，当机械化自动化运动在全国各地热烈开展的时候，这个运动策源地的小型轧钢厂却一直是无声无息，许多设备需要改进，没有人去创造了；有些职工有了创造，也把它锁在箱子里，不愿意拿出来；或者是拿到别的工厂去制作，有一个时期，小型轧钢厂甚至连生产计划也完不成。
产生这种反常现象的原因，是前中共小型轧钢厂总支委员会副书记（一九五三年七月任总支书记）康兆文卑鄙地窃取了工人创造的南部翻钢机建议，并对主要创造者韩长信施行打击和陷害。这样就大大挫折和压制了工人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一
一九五二年九月，鞍山市人民政府奖给张明山特等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鞍山市委号召大家走机械化自动化的道路，努力创造发明，改进现有设备。在党的鼓励和支持下，小型厂的职工群众提出了许多有重大意义的改进旧设备的建议。这些职工都及时地受到了表扬和奖励。看到许多人都有了创造得到了荣誉，康兆文的眼红了。当时，康兆文是小型厂总支委员会的副书记。作为党组织的领导干部，他的责任应该是领导好这个集体，使这个集体能够对党和国家有更多更大的贡献。集体的荣誉也就是党的领导干部的荣誉。康兆文却不是这样想，他一心追求个人的荣誉。如果康兆文自己真正能够有所创造，党当然也是欢迎的。但是，他只当过七个月的轧钢工人，既不懂技术，平常又不钻研业务，自然很难在技术上有什么重大的创造。于是康兆文就像资产阶级剥削工人的劳动成果一样，采用不劳而获的办法去骗取荣誉。
韩长信是一个氧焊工人。他看到毛轧机上的工人，每天在一千二百度的高温下进行着笨重危险的劳动，他就决心要创造自动翻钢机。一九五一年七月，他提出了创造南部翻钢机的建议。他把这个建议和工程师周任源先后谈过四、五十次，希望得到他的帮助和支持。但是周任源根本不重视工人的合理化建议，所以对韩长信的建议一直是置之不理。一九五二年九月张明山创造反围盘成功以后，韩长信又把这个建议详细地同康兆文讲过，还给康兆文画过图看，希望得到他的支持。但是康兆文也没有帮助他实现这个建议。这个建议就这样搁浅了。以后，韩长信又提出了创造北部翻钢机的建议。这个建议得到该厂厂长兼总支书记燕鸣的支持，开始试作。韩长信看北部翻钢机已被批准，认为南部翻钢机也没有问题，也就为南部翻钢机作了试制的部件。就在这个时候，康兆文看到北部翻钢机有制成的可能，想着韩长信南部翻钢机的建议也有成功的可能，这时他便伸出了卑污的手，公然把韩长信的建议据为己有。
有一天，康兆文和周任源坐汽车回家，就把韩长信的建议，作为自己的建议向周任源讲了一遍。周任源明明知道是韩长信的建议，可是，为了讨好上级，周任源就公然地替康兆文说谎，帮助康兆文骗取荣誉。当南部翻钢机试制快要成功时，康兆文就有意地问周任源：“南部翻钢机是按照我提的那样做的吗？”周任源回答说：“是按照你的建议制作的。”南部翻钢机试制成功后，工会找到他们两个来询问创造者是谁以便给予奖励时，康兆文说：“是周工程师做的”；周任源赶忙说：“是康书记的建议。”
从此，康兆文就成为南部翻钢机的主要创造者，于是带花、照像，名字上了光荣榜。康兆文、周任源还成了小型厂机械化自动化运动中劳动和技术“结合”的典型之一，而真正付出了无数心血的主要创造者韩长信却被丢在一边了。
二
韩长信当然不能同意康兆文这样无耻的盗窃行为。在一九五三年一月三十日鞍钢举行的奖励小型厂机械化自动化大会上，韩长信作了报告，对他在创造翻钢机中受到各种阻碍进行了批评。但是，康兆文不但没有认识到这种窃夺行为的卑鄙可耻，相反地，下定决心不惜一切地来保持这骗取来的荣誉，终于一步步地走上了反党的道路。
会后，许多工厂感到韩长信斗争精神很强，对职工有教育意义，就纷纷地请韩长信去作报告。康兆文害怕把他的卑鄙行为揭露，就不让韩长信去讲话，并且质问韩长信：“你在大会上讲的话都是事实吗？”威胁他：“不管你对谁有意见，反正你的好事我们知道，你的坏事我们也知道。”韩长信没有被他的威胁吓倒，告诉他：“反正我没作亏心事，我什么也不怕。”威胁不行，康兆文又想软化拉拢。他请韩长信到家里吃饭，向他表示“你什么都好，就是爱乱讲，应该好好改正”。韩长信又把他的话顶了回去。
康兆文竟然卑鄙到假借党的名义和滥用党交给他的职权去为非作歹。他指使总支委员张泽国到韩长信家去，公然向韩长信提出这样的要求，说什么“康书记是代表党的，是代表毛主席的，你发明创造既是为了党，那末把你的创造算给康书记又有什么不可以呢？”韩长信拒绝了这个无耻的要求。康兆文就进一步对韩长信施行打击和陷害。他把韩长信对他的不满说成是对党的不满；他派人调查韩长信的历史，想从中找出一些供他进行陷害的材料；他要韩长信的组长、班长、党的支部书记监视韩长信；并到处说韩长信的坏话，使群众对韩印象不好，不敢和他接近。
康兆文还一心想把韩长信赶出小型厂，以便除去后患。一九五三年三月，韩长信在业余疗养所和防空指挥部的一个干部有了些小争执。康兆文乘机就把韩长信大训一顿，说他品质恶劣，一贯犯错误，配不上当个工人。气得韩长信痛哭流涕。一九五三年六月间，有一次韩长信发现氧气表里有类似油的东西，恐怕发生危险，就向厂部作了报告。康兆文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进一步陷害韩长信，一口咬定油是韩长信放的，追问他是“什么企图”，声言要把他“送到法院里扣押起来”。又逼得韩长信想上吊自杀，幸亏一个老工人对韩长信进行了劝慰，告诉他在共产党领导下，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韩长信这才又决心和康兆文继续斗争。
以后，康兆文指使车间行政干部不给韩长信工作，指使工会不让韩长信继续参加合理化建议小组，而且，对韩长信继续提出的许多合理化建议，根本不采纳。最后，当厂长燕鸣等调出小型厂后，连已经初步试制成功的北部翻钢机，康兆文也不让作了，韩长信终于被迫离开了小型厂，转到基本建设特殊工程公司去了。三
人们要问，小型厂难道没有党组织吗？党组织难道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吗？小型厂的总支委员会是在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总支委员会被宗派主义和自由主义腐蚀得完全丧失了战斗力，事实上长期地掩护了康兆文的反党行为。
总支组织委员张泽国是康兆文一手提拔的，而且康兆文在这个期间一连给他增加了四级工资，于是，他就一直自甘受康兆文驱使，去向韩长信几次提出那样无耻的要求；当上级领导机关来调查这个事件时，他颠倒是非隐瞒真相欺骗党的领导机关；当燕鸣向康兆文进行斗争时，他帮助康兆文打击燕鸣。张泽国已经完全成为康兆文进行反党活动的得力帮手了。
总支委员兼工会主席刘廷峰也是康兆文坚持提拔起来的干部，在大会以前，韩长信就找刘廷峰提了意见，以后又继续向刘廷峰提过。但是刘廷峰却总盲目地认为康兆文不会干这样的事。加上韩长信在大会上批评过工会干部，他对韩长信不满意，因此，他就和康兆文一样说韩长信是争功、有“历史问题”、“品质不好”。后来，这件事已经吵嚷得很厉害，总支书记燕鸣让他调查，刘廷峰只是简单地找了几个人谈谈，其中有几个是已经被康兆文拉了过去的，有的是不了解情况的，没有认真的进行调查，他就仍然一口肯定说康兆文没有错误。同时，因为刘廷峰对燕鸣有意见，这时就毫无根据地向上级工会写报告，说燕鸣“骄傲自大，不把党和群众组织放在眼里，闹党政关系，想整掉康兆文”等，竟然把这场严肃的原则斗争扯到无原则纠纷上去。当燕鸣在总支委员会上提出这个问题时，刘廷峰一直为康兆文辩护。后来刘廷峰知道了事情的真象。但是康兆文对他进行威胁，刘廷峰就抱着“不出小型厂不说”的恶劣态度，继续地隐瞒事情的真相。直到一九五四年五月他去学习时，才把这事讲出来。刘廷峰虽然不像张泽国那样直接帮助康兆文进行反党活动。但是，他的宗派情绪和个人顾虑，事实上对于康兆文的反党活动却是一个有力支持。
当时的总支书记兼厂长燕鸣对康兆文的这种卑鄙行为是进行了斗争的。他也曾一再地同康兆文进行过谈话，也曾指定专人进行调查，并在总支委员会上提出讨论。但是这些斗争却遇到了宗派情绪的阻挠。后来，他又把康兆文和鞍山市委工矿部派在小型厂帮助工作的轧钢处处长王珍找到一起，正式提出这个问题。康兆文不肯承认。王珍用极端严重的官僚主义态度对待这个问题，他认为这是燕鸣和康兆文两个人之间的“扯皮”事情，因而根本不予理会。同时，燕鸣本身也确实滋长了骄傲自满情绪，康兆文更趁机对燕鸣进行打击报复。斗争遇到了困难，燕鸣就动摇起来，害怕事情搞不清楚，自己反弄一身不是。于是，他就不再维护党的利益，对这件事采取了腐朽的自由主义态度，既不继续进行斗争，也不直接向市委反映，事实上也就纵容了康兆文的反党活动。四
康兆文所以敢如此胡作非为，小型厂党总支所以如此丧失战斗力，这是与中共鞍山市委会长期地放弃对小型厂的领导分不开的。
鞍山市委和有关的领导机关在奖励康兆文时，只凭下面汇报的材料，自己根本没有作过任何调查核对工作。而且在错误地奖励了康兆文以后，小型厂的职工议论纷纷，有的说：“康兆文根本没提过意见，不过应个名而已”，有的说：“别提那事，太脏！”鞍山市委也没有设法倾听一下群众的意见。相反地，当小型厂在全国出名以后，他们不但没有设法加强对小型厂的领导，使小型厂各方面的工作能够作得更好，反而很少过问小型厂的情况。两年多以来，小型厂的机械化自动化运动无声无息了，鞍山市委竟然对这个问题熟视无睹，始终没有作过一次切实深入的检查。市委的一些负责干部曾经亲自解决过燕鸣和康兆文的不团结问题。实际上，燕鸣对康兆文的窃夺行为进行斗争正是他们两个不团结的重要原因之一。市委在处理这个问题时，如果能够稍稍注意发扬民主，使燕鸣能够畅所欲言，康兆文的窃夺行为当时也就可以被揭发出来。从一九五三年三月起，韩长信就开始向鞍山市许多领导机关和负责干部进行控告，二十个月中，不下一百多次，但是，没有一个机关没有一个人认真负责地弄清这个问题。直到一九五四年七月间，由于韩长信催的很紧，同时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到鞍山的检查组过问了这一案件，鞍山市委才责成工矿部领导小型厂总支委员会弄清了这个问题。为了严肃党纪、纯洁党的队伍，中共鞍山市委已经把康兆文这个反党分子开除出党，并对有关的人进行了处分和批评。从这里我们应该得出教训：想用不正当的手段去骗取荣誉的人，不但不能得到荣誉，只能得到身败名裂的可耻下场；党的领导机关如果只满足于自己所属的单位出现了“旗帜”、“模范”，而不再监督和考察模范单位的工作状况，不但已经有的“模范”、“旗帜”不能巩固和持久，而且会给那些骗取荣誉的假模范大开方便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