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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初春——国营友谊农场通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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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5-04-13
第2版()
专栏:

草原初春
——国营友谊农场通讯
姚力文 乔雨舟
吉普车一出兴隆镇,便驶进了海一样辽阔的草原。晴天,草丛中的冰雪已经融化。附近村屯的农民正在耢地。开冻的大道上,汽车驶过,不时地溅起一片泥浆。“鹅翎”鸟的啼叫声,给人们捎来了春天的信息。
汽车向着草原的深处继续行进。去年冬天,我们曾随土地整理考察组的同志奔走在这片草地上。那时,野鸡缓步地给偶尔开来的汽车躲开道路;现在,载运着油料、木料和水泥的汽车却不得不嘶叫着绕过装运砂子和石头的胶皮轮大车群。初春,人畜和机器的喧闹声,在呼唤着这长久以来沉睡着的草原。这景象,给草原的开拓者带来了无限的喜悦。坐在吉普车中的王正林副场长,一会儿向新来的苏联专家介绍农场建场的情况,一会儿指着远处的村落和工棚,问翻译小王那是什么地方。每次,小王都笑着回答不上来。还是机灵的司机给小王解了围:“那是‘草房屯’呵!”这回答使大家一怔,很快便都会意地笑了起来。
草原在变化着。这些不久前还是栖居着獐狍野鸡的荒地上,而今出现了一幢幢的工棚和草房,这就是司机同志所说的“草房屯”。
我们来到四分场驻地。一幅动人的建设景象呈现在我们面前。在一排低矮的茅屋前,停放着四个带车轮的绿色房屋——宿营车。它的旁边,三座高大的草棚和一个席棚已搭起了。在环绕着茅屋南面几十公尺外的地方,堆放着几尺高的砂子、石头和木料。在北边旷地上,陈列着播种机、圆盘耙和高大的联合收割机等农业机器,以及那引人注目的赭红色和灰色的大油罐。在两台拖拉机前,拖拉机手们正在仔细地擦机器,其他一些拖拉机手已驾驶拖拉机出去进行轻负荷试运转了(顺便进行耢地)。整个“村落”,浸没在拖拉机的轰鸣声里……。
草原上的春天来得晚。一个月以前,祖国的南方已是莺飞草长了,这里的草地上却还覆盖着一、二尺深的积雪。四分场的第一批七个工作人员,携带着一口小锅、一袋面粉和玉米来到了这里。没有道路,他们铲去雪,修起道路。没有房子,分场周场长亲自带领拖拉机手们到百里外的山中去拉回木材,把房子盖起来。一阵大风把刚搭起的房架子吹倒了,人们就再把它竖立起来。没水吃,他们就每天到十几里外的地方去拉水,并在荒地上打出一口水井来。……任何困难,都不能阻碍工作的进展。
人们用紧张的劳动迎来了春天。现在,播种机、圆盘耙都已安装好了;巨大的油罐储存了足够春耕春播用的油料;数百吨的种子已运到现场;拌种机在加快速度转动着。每天晚间,人们都可以看到试行运转的拖拉机群放射着耀眼的灯光从田间归来;深夜,拖拉机手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竞赛条件;工会干部正在为未来的竞赛绘制图表……。这一切都预告着:一个战斗的季节就要到来了。
× × ×
我们很想知道:在这紧张战斗的前夕,年轻的拖拉机手、垦荒者们在想些什么,他们的心情如何,他们的希望、愉快是什么。
我们访问了他们中的许多人。
四月一日中午,在第九生产队拖拉机手们住的草棚里,大多数拖拉机手下地去了,几个值夜班的拖拉机手,有的在休息,有的在看书。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斯大林八十号拖拉机第十九号包车组长李迺文,并同他漫谈起来。“小组里同志们的劲头很不小,”李迺文说。他又谈起了他们组昨天的情况:农具手范金宝摇了一整天拌种机,刚从第五分场临时驻地回来,听说增加了夜班作业,便和另一个农具手郑万贵参加夜班工作。直到深夜一点多钟,他们才从地里回来。李迺文做了一个白班,又连续进行了六、七小时的夜间作业,实在劳累,一觉醒来,已是早晨七点钟了。他想他自己和夜班的同志们需要好好睡一下,但又转念想到,副驾驶刘操杰过去开的是煤油拖拉机,对于柴油拖拉机还不熟练,自己还应该下地照看一下,他便轻轻坐起身来(免得惊醒了郑万贵和范金宝)。但当他吃过早饭,走近那台心爱的拖拉机时,却看见郑万贵已在忙着为机车进行保养工作了。
我们看见李迺文的时候,他刚从地里回来。他准备稍微休息一会儿好去地里换班,让副驾驶员老刘回家吃饭。他说:“我少休息一会,便能让老刘舒适地吃顿热饭。我也误不了今天晚上值夜班。”我们问他,这样日夜不休息地连着干,能吃得消吗?李迺文笑着说:“没有什么,我经过锻炼了,农忙时,常这样连着干哩!”
这个说起话来慢吞吞地像个农村姑娘似的小伙子,为什么这样精力充沛呢?从他以后的谈话里,我们才慢慢地明白了这点。
他说:“你问我最近在想些什么,紧张的春耕就要展开了,我能想些什么呢?我只有一个念头:我怎样领导好我这个包车组,怎样提高工作效率。我不光想,还同大家商量。我们研究了新机器的特性,研究了怎样合理利用时间,保证不停车,这样便能节省定额百分之四至七的油料,我们已把这条列进了竞赛计划里。
“如果说别的想法一点也没有,那不是真的。我曾有过一个想法,这却不是最近才想到的。我常常想:在旧社会里,我是一个放猪倌,党把我培养成一名拖拉机手。我能给国家做些什么呢?我身体强壮,有力气,不怕吃苦,我愿做一个开荒的尖兵。“九三”农场初建的时候,我参加了。这次来三道岗草原建设友谊农场,我希望还能亲手参加建设第三个、第四个和建设更多的农场,为祖国开垦更多的荒地。
“我同一些从老农场来的驾驶员谈论过,我们大家都有一个‘思想准备’:两三年后,友谊农场就要建成了,我们祖国需要这样的大型谷物农场不是一个,而是几十个、几百个;那时,只要上级一声号召,让我们到那块荒地上去建场,我们便立即走到那里!”
多么美好的可贵的理想呵!
这里有许多从各地农场来的像李迺文这样的老拖拉机手,他们的情绪是旺盛的。这里也有一些第一年走向生活的农业大学或农业机械化学校的一九五四年毕业生。他们的情绪怎样呢?
换班驾驶员赵凤春原是东北农学院附设农业机械化学校的三年级学生,当他看到报上登着苏联青年踊跃报名到边疆垦荒的时候,他钦佩苏联青年的爱国行动,向往荒地上的有生气有意义的生活。他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到祖国的“北大荒”去垦荒呢?友谊农场建场的消息鼓舞了他。现在,他来到了荒地,决心把青春献给草原,使草原变成国家的粮库。也曾有人向他讥笑过:“一个高中生干个啥不成,何苦去荒地上当名拖拉机手!”赵凤春说:“我不是为了别的才来到荒地。粮食是国家的宝贝,能为国家增产粮食,是我的愿望。”
从北京农业大学刚毕业的庄广田,来到友谊农场的第三天,便到荒地上了。他和农场工人一起修道路,打扫雪道,到田间去拉树疙瘩。人们简直看不出他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他工作中肯动脑筋,想办法。拉树疙瘩时,他领导的那个农工小组,每天能节省三、四个人工,减少一辆大车的运输力,还按时完成了任务。在进行药剂拌种时,他们开始达不到工作定额,但几天后便超过了定额,因而受到分场场长的表扬。庄广田把自己的感受写信告诉给母校的同学们说:“我已被分配做见习技术员的工作,但初来荒地,暂时还不分什么专业。我和同志们一起去修路,到田间拉树疙瘩,有什么工作就做什么,我们干的真痛快。……”
人们使春天提早来到草原,春天也给人们带来了无限的战斗的欢乐。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享这种欢乐。青年团员阎振坤便是一个。也许阎振坤曾有过一股热情,他却没有坚强的毅力和辛勤劳动的双手。他经不起风霜,吃不消“苦”头,悄悄地溜走了。就在他走后的第二天,农场收到他妻子和他原在工作单位同志们的来信;他的亲人和同志都对他抱着很大的希望。信中说:同志们为他能在友谊农场工作,为他的远大前途,深感高兴。希望他努力工作,认真学习。妻子还告诉他:有什么困难,需要她做些什么,可给她去信。阎振坤却沾污了青年团员的光荣称号,也辜负了亲人和同志们的期望。人们在想:阎振坤将怎样去会见他的亲人和同志们呢?让这个懦怯者去承受他应得的苦恼和谴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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