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我忽视经济原则的建筑思想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厉行节约，反对基本建设中的浪费！

检查我忽视经济原则的建筑思想
北京设计院建筑师　张镈
我在设计工作中，有严重的忽视经济原则的倾向。尤其是在我负责设计的几个比较大的建筑群中，表现得更为严重。由于我对党和政府所指出的建筑原则认识不够，主观地错误地认为建筑物的形象应该不平凡，因此，就陷入了形式主义的泥坑中，浪费了国家大量资金。在设计中为了追求形式，便在造型上和用料上打圈子，并用偷懒的办法，在发扬民族建筑形式的借口下，搬用了古老的建筑形象和手法。结果，在技术上“削足适履”，在用料上尽量搬用手工业产品，在施工上增加了工序和工期。总之，没有一方面不是需要多花钱的。而效果呢，不是为了体型的美而故意加大或者牺牲体积，便是在形象上脱离了时代的要求和人民的爱好。
三年来，我曾经参加了好几个比较重要建筑的设计，而追求形式忽视经济原则的倾向也是愈来愈严重的。一九五二年作一个医院的设计时，为了体型的美，便在前面安了一个礼堂，在后面的顶层做了一个日光室。这样，从总的建筑面积来说，除了特殊病房外，门诊病房约合一万九千平方公尺，每个病床占用面积约合六十三平方公尺，比一般标准约高六分之一。礼堂虽然是需要的，但是为了迁就体型，没有很好地解决它和两翼交通的矛盾。后面的顶层日光室则完全是虚设，浪费了三百平方公尺的面积。一九五三年，我作一个疗养院设计时，单纯地想从形象上来表现东方的特点，又苦于没有能力，于是开始搬用旧的建筑轮廓。不过当时还没有大量采用飞檐、脊兽等，只是在前部治疗部门和行政部门的平面布置上，采取了木构架的明次梢间的分间，在立体造型上采用了庙宇式的大屋顶轮廓线，此时尚没有用过多的油漆彩画。但是，以后在设计西郊招待所时，由于滋长了铺张豪华的歪风，竟又在疗养院的设计上追补上了若干不适于疗养气氛的、五颜六色的油漆彩画和琉璃脊兽。这些东西不但不适用，还给人以喧闹的感觉，浪费了很多钱。一九五三年底和一九五四年初作西郊招待所设计时，在设计疗养院的建筑思想基础上，更进一步毫无顾忌地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彻底地搬用古老的形象和手法：建筑内公用部分到处是沥粉贴金、油漆彩画、雕梁画栋、木刻云石等等，无一不是用手工雕塑绘制；外型上则是亭台楼阁、此起彼伏，追求天地轮廓线；另外上面是重檐大屋顶，下面是台基栏杆。这种繁琐的设计，仅在绘图方面，就占用了很多设计人员，昼夜赶工绘图，浪费的工时相当于一个设计季度的生产时间。在施工方面，只是主楼一个重檐歇山大屋顶，就花费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还不包括那些预制的斗栱、飞椽和其他零碎构件的厂内加工时间。在用料方面，仅大屋顶小屋檐就浪费了大量的上等木材去作构架、斗栱、双椽、额枋，还使用了价值上五、六倍于普通瓦屋面的琉璃瓦。而这些材料都需要手工来加工。这些毫无使用价值的多余部分，直接提高了建筑成本，推迟了使用的期限。
上述的做法，给国家造成的损失是很大的。现在，仅以可算得出来的数字来看：医院的设计，损失了约三千平方公尺的建筑面积，相当于一百张病床所占用的面积。以现在的定额计算，浪费约四十万元，若以当时的造价计算，则浪费了七十万元左右；某疗养院的设计，由于追求表面的豪华，平均每平方公尺造价高达二百元以上，在总投资中浪费了五十余万元，相当于一百张病床占用面积的投资；西郊招待所的设计，仅主楼的总造价就比同样性质的新侨饭店多花一百三十万元以上。在大会堂设计里，如果能省掉琉璃花架、台基、石券、大理石地面、壁龛、橡皮地面等，就可以节省四十万元以上。只是这几项，就浪费了二百九十万元，这笔钱，可以兴建两万六千平方公尺的标准设计住宅，可以解决三千人的住房问题。若再加上其他方面的浪费，数字就更大了。我们最近设计了一座类似西郊招待所主楼的建筑，就比西郊招待所主楼的造价降低了百分之四十，而这个新的设计标准还是较高了一些的。但仅用这个新的设计来衡量以上的三个设计，至少浪费了一千万元以上（这个数字也包括三年来设计和施工方面降低成本的努力在内），如果用这笔钱来兴建住宅，可够一万多人居住。而且这个住宅还是有卫生、暖气、地板的标准的住宅。
四年来，我在党和政府的教育培养下，经过了总路线的学习，深深体会到作为一个新中国的人民的建筑师的光荣和责任的重大，并初步批判了个人主义骄傲自满等错误思想。但是，为什么在具体工作中就忘了党和政府关于厉行节约、反对浪费，保证工业建设胜利的号召了呢？当然，理论水平低、技术水平不高和对建筑艺术中形式与内容的统一性缺乏正确的认识是一个原因，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由于我还存在着严重的个人主义思想，在工作中爱出风头，想为自己树立“人工纪念碑”，因而就不惜任意挥霍国家资财来满足个人的欲望。没有想到，这种浪费会推迟工业建设的速度和不能利用建筑投资为人民建筑更多更好的房屋。这是缺乏建设观点和群众观点的表现。从建筑思想上看，这是资产阶级形式主义的倾向，这是一种很危险的倾向。今天，全国都在反对建筑中的浪费，当自己回顾过去所犯的错误倾向，给国家经济上所造成的损失时，内心是很沉痛的。
这种错误思想倾向和做法，除了我以外，在其他建筑师思想中也是不同程度地存在着的。例如，在不久以前，建筑学会开过一次四个旅馆（新北京饭店、国际饭店、新侨饭店、西郊招待所）的创造座谈会上，许多人只着重讲解建筑艺术和大胆创造，但很少有人谈经济原则。而实际上，这四个旅馆的建筑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浪费，有的浪费很严重。若以利用面计算，也是很低的。可见，我们建筑师多么忽视建筑造价了。
通过检查和算细账，使我大吃一惊。这股歪风已由北京吹到全国，如不及时制止，其浪费之大将不堪设想。因此在检查设计思想时，必须首先纠正忽视经济原则的严重偏向。而研究经济，不仅单从每平方公尺的造价来考虑，还必须严肃地对待每一平方公尺投资的使用价值，要使每一个建筑都切合实际需要，符合国家的经济定额。要完成这个任务，就要求我们努力学习苏联先进的技术，注意建筑上的适用和经济的联系，并在前两个条件下做到美观。为了从各方面来达到经济的效果，还必须重视和坚持贯彻设计预算制度。根据最近试作设计预算的经验证明，在精打细算使用面积、权衡用料价值的同时，进行多种设计比较，是可以避免很多浪费的。同时，在设计过程中，还要考虑如何更好地为施工服务，为施工的工厂化和机械化创造条件。只要我们能批判错误思想，树立正确的工作态度和作风，并不断地提高理论水平和技术水平，学习善于调查研究、详细分析、精打细算以及全面考虑问题的工作方法，是可以降低建筑工程成本，是可以建造出“适用、经济、美观”的建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