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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诗研究的拓展——读《禅魄诗魂——佛禅与唐宋诗风的变迁》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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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0-02-12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唐宋诗研究的拓展
  ——读《禅魄诗魂——佛禅与唐宋诗风的变迁》
  张晶
  知识出版社新近出版的《禅魄诗魂——佛禅与唐宋诗风的变迁》(王树海著),是作者五年的劳动成果。全书四十多万言,对前期唐诗的林泉、田园风韵与后期唐诗的“人造自然”风格以及宋诗风格的形成过程中,佛禅之于唐宋诗风变迁的影响和交互作用进行了全面的读析、论证。
  法国著名学者让—伊夫·塔迪埃认为,文学研究与批评应该“既是读析又是著作”。本书可见这方面的尝试和努力。例如在谈到唐宋诗风格特点的形成时,作者认为,佛禅的浸润、影响,是存在的事实。不仅如此,作者还从对自然的态度和亲和程度来看唐宋诗风的演变:主情守心的王维和主理恣性的苏轼,都与山水田园结下不解之缘,以求在自然山水中安放那颗焦灼、无所依止的“心”,因而,从诗的风格来看,不论是王维的清丽、旷淡、含蓄、浑成,抑或苏轼的雄奇、飘逸、诙谐、淡远,其所以能传诸久远,就在于他们共同的基础,合于“本心”的自然和风格表现上的自然,并且给人一种“风来树动,雨过山青”的感觉,似乎未着些微人工的气力,只是自然的原态。而王维之后的诗人则“必须用力”以求亲和自然,其“用力”“炼饰”的结果,是诗歌自然风格的日益人造化。到宋人则须“费力”才可能臻于此境。宋诗风格的具体品质,虽与唐诗有分别,但是它的基调、“诗心”,仍然表现出与自然融合且能自然传达的艰苦努力。例如咏雪诗,王维有“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洒空深巷静,积素广庭闲”。从容、闲适,“诗心”与自然和谐地融为一体,由“洒空”的落雪所呈示的“静”,益发衬托出“深巷”之“深”,这种纵深感一直绵延至诗人的视野以远,联结着宇宙“内心”;这是一种“不削而合,不绘而工”的自然之风。
  其后柳宗元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虽也是好诗,但因“人力”过甚而消减了其艺术感染力。所谓“托此清高”,过多的“人力”掺入,往往是“诗心”与自然的隔断。唐末郑谷的“乱飘僧舍茶烟湿,密洒歌楼酒力微。江上往来堪画处,渔人披得一蓑归”被指为“村学中诗”,更是刻意“人工”的结果。
  苏轼咏雪诗或雪中作很多,例如其“晚雨纤纤变玉霙,小巷高卧有馀清。梦惊忽有穿窗片,夜静唯闻泻竹声。稳压冬温聊得健,未濡秋旱若为耕。天公用意真难会,又作春风烂漫晴”,只达到了“亲如兄弟”的程度,诗中那种“天意难会”的感喟,正说明了两者间的距离。苏诗与王诗都使用了一个“惊”字,其所呈示的境界却大有不同。“隔牖风惊竹”,仍旧是自然世界的动静喧哗,着此“惊”字,愈觉宇宙自然之勃勃生意。而苏诗之“梦惊忽有穿窗片”,则是自然界对主体的“惊”搅,也是“此心”未“安”的表现,这便是王、苏间的差别、距离。好在苏轼善喻及长于状物,多少弥补了一些缺欠。
  该书对佛禅之于唐宋诗风变化发展的影响作出了自己的判断,畅酣淋漓的文字摇人心旌,引人遐思。著者以为唐宋诸家的诗作里,蕴含着他们“先期的热情”与“神秘的忠诚”,研究者应从中掘出一二,呈献于当代读者,以为当代的文明建设提供借鉴或人文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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