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军下士札考加克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苏军下士札考加克
　　杜明人
一九五四年二月初旬的一天，在旅大市附近某工地上，钻眼风钻与石头接触的“突！突突突！”的声音，从凸出地面近二百公尺的山腰发出，随着初春的寒风在山谷里回荡。上百名开辟山路的工人，有的搬石头，有的捶打石块，紧张地工作着。奉命来工地帮助开辟山路的苏军下士、共青团员札考加克，直挺挺地站在空气压缩机的旁边，两只眼睛顺着黑蛇似的风带望去，关注地望着正在用钻眼风钻打眼的张文俭和徐宝善。
“把直！不然会咬你脚的！”在风钻和光滑的石面刚一接触的时候，札考加克竭力用超越风钻的吼叫声音喊着，提醒张文俭和徐宝善的注意。
风钻转动缓慢的时候，札考加克就喊：“往上提一下！”直到风钻发挥最高效率——随着钻头飞快地升腾起一股灰白色的石粉，好像一缕缕的云烟为止。
五六天以来，张文俭和徐宝善在札考加克的热诚帮助下，增加了掌握风钻的知识，提高钻眼工作效率。
风钻飞快地转动着，眨眼之间，从坚硬的石面上钻了进去，——一遍打眼任务完成了。张文俭和徐宝善理好风带，帮助札考加克挂上了空气压缩机的挡板，就向另一个打眼地方走去。
札考加克一个人又检查了一下空气压缩机拖杠和汽车尾部的连接情况，他望了望布满山峦的葱绿的油松、金叶的柞林和开辟着山路的人群，在他眼前呈现的真是一幅美丽的活动的画面。他来到中国，保卫旅顺口，保卫远东和平，现在又帮助中国建设。几天来帮助张文俭和徐宝善初步学会了掌握风钻，休息时间又教给他们怎样开动空气压缩机，这一切使他感到非常满意。他含笑地走进了汽车驾驶室。不一会，汽车拖着空气压缩机，颠簸着向凸凹不平的山岭上爬去。
汽车行驶不到五十公尺，转弯时车身突然向前耸了一下，行速加快了。札考加克感到汽车有些失常。他的目光迅速地向驾驶室的内外扫视了一遍，果然，从返光镜里发现空气压缩机脱离了汽车，并向山下滑去。札考加克赶忙煞住了车，从驾驶室冲出，向车尾跑去。
在这紧张的时刻，札考加克想拾起一块石头把它顶住，可是环顾四周找不到一块能够顶住的石头。空气压缩机不停地向山下滑去。他想喊，但来不及了，如果等着离他最近的人跑来，空气压缩机便会冲过人群坠下山崖摔碎了。他赶忙操起拖杠，想把它拖回挂在汽车上。他用了全身的力气，几乎有的骨节都发响了，但怎么也不成，空气压缩机还是不停止地向山下滑去。
时间紧迫，空气压缩机将滑到陡坡了！在这危急的一刹那，他清楚地可以预测到空气压缩机滑下陡坡的时候，会造成怎样严重的恶果：下面工作的中国工人弟兄会因躲闪不及被撞伤、轧死，工地会因空气压缩机摔毁而拖延建设日程。“作为苏军的一名军人，作为一个共青团员，中国人民的亲密朋友……”当这念头从他的脑子里闪过的时候，他想：“不能！绝对不能！”他几乎喊了出来。在这刻不容缓的一刹那，他毅然向空气压缩机扑去。……
不平凡的几秒钟眨眼间过去。当札考加克恍惚度过几分钟清醒过来，睁开枯涩的眼睛的时候，周围无数的目光凝视着他。札考加克从人群中还可以辨认出工地王主任的熟悉的面孔。“空气压缩机滑下去没有，王主任？”
“没有。”这回答几乎是周围所有的人。
札考加克愉快地胜利地笑了。
在札考加克向空气压缩机猛扑过去的时候，他用双手拚命地推着转动的空气压缩机；在猛力推动下，车轮转移了向下滑的方向——空气压缩机转动缓慢了，然而札考加克也滑倒在车轮旁了。拖着沉重的空气压缩机的轮胎，无情地轧过他的左腿，他的左腿胫骨轧断了。然而这突然的阻力，迫使空气压缩机停住了。就在这个时候，札考加克昏迷了过去。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工地王主任激动地对札考加克说：“札考加克同志，我代表工地工人向您致谢！我们十分敬佩您这种高尚的行动。”
当人们把札考加克同志抬上汽车送往苏军医院的时候，人们向这位舍己为人的苏联军人、中国人民的亲密朋友，投出敬佩的目光，亲切地向他招手和问候。札考加克同志住院养病期间，工地的工人虽然不能亲自到医院去慰问，但是关怀的心消除了接触不便的某些困难。工地工人通过苏军中的朋友，把友谊的慰问经常捎到札考加克同志那里，并且询问札考加克同志的病情。札考加克同志的左腿，在先进科学技术的医疗之下，还不到十天，就恢复得像从前一样的健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