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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头宣传的艺术——沈阳风动工具厂锻压车间宣传员白锡彦谈宣传经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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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5-05-17
第3版()
专栏:

口头宣传的艺术
  ——沈阳风动工具厂锻压车间宣传员白锡彦谈宣传经验
  “吃冷饭”和“打冷铁”
很早我就想找孙书亭谈一次话,直到今天才定下来。我想同孙书亭谈的是关于“打冷铁”的问题。技术操作规程上规定得很清楚,把原料加热到多少度才能开始锻造,温度降低到多少度必须停止锻造。但是,有些人却经常违反这规定,本来温度已经降低到规定的度数,应该去重新加热后再打,可是他们嫌麻烦,往往不再去加热就继续把活打完,用我们锻工的话来说,这就叫“打冷铁”。为什么他们要“打冷铁”呢?据我了解,固然这是几十年遗留下来的老习惯,不容易一下去掉,但主要是人们还没有明确认识到“打冷铁”对机器和产品质量的害处。我觉得应该马上向群众解释这个问题。孙书亭只不过是许多经常“打冷铁”的人中的一个,因为一来他是老工人,又是生产组长,如果他能很快地克服这个毛病,对群众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二来他是我多年的老朋友,谈起话来随便些,便于从中取得下次找人谈话的经验,同时,我还觉得见到朋友有缺点不去帮助改正,那算什么朋友呢?
我和孙书亭的谈话,是在夜班休息时间进行的。我没有一开始就提到“打冷铁”的事儿,看他正在吃饭,就顺便问他:
“吃的什么好饭哪,老孙?”
“我吃的是‘枪砂’!”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饭盒端到我的下巴底下,叫我看。
“怎么?饭没煮熟吗?”我说。
“这算蹩扭出湾儿来啦,胃病折腾了好几天还没好,偏偏又吃了一顿生饭。”他说着瞅瞅我,“哎,老白,你的胃病还犯不?”
“胃病吗?三天两头就犯劲儿。”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就从老孙的嘴里发现一个谈话材料。“胃病”——这对于老孙是多么亲切的事啊!它比我花了三、四个钟头所准备的谈话内容要生动百倍,于是我放弃了原来的谈话计划,就从“胃病”谈起来。我故意问他:
“老孙!你知道咱们的胃病是怎么得的?”
“旧社会对咱们的坏处,永远也不会忘掉的!伪满我俩一起当学徒的时候,资本家整天给我们冷饭吃,咱们的胃病不就是打那得上的吗!”他稍微停一会儿又继续说下去,“现在,新社会里的徒工多幸福哇!再也没有人给他们冷饭吃了!”
“我看现在我们厂子里还有吃冷饭的。”我说。
“如果他自己愿意吃,那谁还管得了!”
“不是自己愿意吃,是被迫的。”
“谁强迫谁?你说!”老孙顺着我手指头一瞧,正是他使用的那台二吨蒸汽锤,他愣住了。我接着说:“今天我们有一些人只关心自己的幸福,却叫它们去受罪,不知道没有它们就没有我们的幸福。当然,我并不是说谁强迫过汽锤吃冷饭,我是说有些人常常去强迫汽锤吃冷铁。我看它若是会说话,会走路,早就到人民法院去控告我们了。”
“原来你还是说‘打冷铁’呀!”他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可是他的思想并没有马上搞通,反驳说:“我使用这个锤已经好几个月了,还没有一次因为‘打冷铁’坏过。”
“问题要是那么明显,你早就不打冷铁了。”我耐心地说:“咱们当初吃冷饭的时候,也并没觉出对身体有啥影响。可是,日子长了,年岁大了,才得上胃病!汽锤也是一样,并不是打一两次冷铁马上就坏。可是,日子一长,就会出毛病了,明明能使用十五年,结果十年也使不上。全国人民省吃俭用拿钱给我们买来这样好的机器,如果我们很快把它糟蹋坏了,那么人家来问我们,我们用什么话去回答呢?……再说,我们是老工人,很多青年小伙子们在向我们学习,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他们的一面镜子,如果他们也都沾染上‘打冷铁’这个坏习惯,那就像现在我们的胃病一样不好治了,就会给生产上造成更大的损失。你说对吗,老孙?”接着,我又从技术上,把“打冷铁”的害处向他解释了一番。
老孙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他的思想通了。停了一会儿,他很激动地说:
“从今天起,我就把‘吃冷饭’和‘打冷铁’这两码事拴在一块儿,挂在我的心上,保证不再打冷铁。你相信我吗,老白?”
“我相信!”我诚恳地回答他。
我确实相信我这位老朋友,因为他向来是不说空话的。
“只有关心人,才能说服人”
二月六日早晨上班以后,我见到青年烧炉工杜宝山有点奇怪,这小伙子平时是最爱说爱笑的,为什么今天这样愁眉苦脸的呢?有人跟我说:“像小杜这样无精打采地工作,不批评他一顿,惯了还得了吗!”可是,我向来是不主张不问“青红皂白”就批评人。我想:“小杜这样一定有缘故!”
中午,小杜懒洋洋地从食堂里走出来。我问他:“小杜,身上不舒服吗?走,我领你到卫生所去看看!”
“我没有病。”他低着头轻轻地说。
“那为什么不大高兴呢,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能不能和我说一说呀?”我又问他。
“白师傅,”停了一会儿,他吞吞吐吐地说:
“不瞒您说,我的饭票已经花光了,今天晌午只吃了两个馒头,可是离发工资还有六、七天呢!……”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眼看晚上就吃不上饭了,他怎么能安心生产呢?我安慰他说:
“小杜,先别发愁,我给想想办法看。”
我马上向别人借了三万块钱(旧币),把饭票买来给他。他的脸上立刻就出现了笑容,激动地说:
“白师傅,我应当怎样谢谢您才好哇!”
“谢谢大家吧,这钱是大家凑起来的。”我说。
小杜走后,我心里就开始琢磨:几天来,像他这类问题,我已经解决好几个了。为什么这些小伙子们的钱老是不够花呢?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日常所掌握的材料,这主要是因为他们花钱不加检点,没有计划性。如果光是从钱上去帮助他们,就好像给病人吃“顶药”一样,过了一时还要犯病,我应当从根儿上来解决这个问题。于是我又去找小杜。
我没有和小杜讲什么道理。我从衣兜里掏出一本中国青年杂志,翻出一幅题为“悔不当初”的讽刺画,递给小杜说:
“你看看这幅画怎样?”
小杜接过去就聚精会神地看下去,这幅画画的是一个人的月初和月末生活的对比。月初领到工资以后的样子是:两只胳膊上挂满了茶点、鲤鱼、烤鸭和烧鸡,还有香蕉、橘子、苹果、大鸭梨;手里抱着几条绿锡包牌香烟;兜里装着两瓶“白兰地”;脖子上套着一根香肠;嘴里叼着两根香烟……。月末的样子就不同了:衣服兜儿都翻过来,连一张饭票也找不到了,愁眉苦脸地站在食堂里发呆。
小杜越看脸越红。我问他:
“这幅画画得怎么样?”
“简直画绝了!”小杜又把画重端详了一番,低声地说:“白师傅,画里的人不是我,可是他有点像我……”
“你愿意看就把它拿去吧,也给大家看看,这幅画对我们都有好处哇!”我说。
午后,杜宝山的情绪变了。苏联专家关于改进烧炉方法的一项建议,许多人嫌麻烦,没有好好地贯彻,可是小杜试验起来。这样,他烧的料又好又快,同样的活,今天比往日多干了二十七个。
下班了。我在回家的路上自问自答地想着:假如我不问缘由就批评小杜一顿,结果会怎样呢?我看说不定今天我们要少干二十七个活。假如我知道了他没有饭票而不去帮助他解决,就拿漫画去讽刺他,去训他花钱没有计划性,那会怎样呢?他一定这样说:“去你的吧,宣传是不顶饭吃的!”他绝不会说“画里的人有点像我”。……我越想越觉得支部书记常向我们党员、宣传员说的那句话是很对的:
“只有关心人,才能说服人。”
“邮递员的故事”
近来,我发现我们的工作场地很混乱,没有把所有的工具、零件、原料都有秩序地安置在使用方便的地方。工作中常常因为寻找工具浪费很多时间。这是影响劳动生产率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不符合文明生产的要求的。
为了消除这种现象,我利用午休时间,召开了一个座谈会。座谈会一开始,我先给大家讲了一个邮递员的故事。
平日里,我特别喜欢搜集好的寓言故事。邮递员的故事,就是从我日常所积累的材料中挑选出来的。这个故事的内容是这样:从前有一个邮递员,他在送信以前从不把信件按地址分别拣开。他说这样做太麻烦。他送起信来就是这样子:从邮袋里随手抽出一封信,看看地址:“第三十五号房间”,是在这座楼房的四层楼,就送去了。又抽出第二封信:“第五号房间”,是在一层楼,于是他从四层楼跑下来,送去了。可是下一封信又在四层楼上,他只好又跑上楼去了。这位邮递员就是这样跑来跑去地送信。
当我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的说:“这哪像邮递员,简直是条笨牛!”有的说:“现在若有这样的邮递员,非撤他的职不可。”我接着说:“大家不要笑,在我们小组里就有像这位邮递员的人!”
这时,会场立刻就鸦雀无声了,大家都莫名其妙地互相瞅着。隔了一会儿,有一个人问我:
“白师傅,你快说说我们哪点像他呢?”
“你们看看吧!”我用手指着那些乱七八糟放在地上的工具、零件、料头……,说:“我们一时用不着的东西,放在身旁碍手碍脚,可是马上要用的东西,反倒放在远处。为找一件工具,一会儿跑到这里,一会儿跑到那里,如果把这些白白浪费掉的时间加在一起算一算,我们少干了多少活呀!大家想一想,我们跟这个邮递员有什么不同?”
这个比喻引起大家纷纷议论:“说的对呀!我们就像这个倒霉的邮递员呀!”“我们的毛病比这个邮递员还严重!”我马上站起来向大家说:
“好吧,现在咱们就来讨论讨论,怎样来克服这个毛病吧!”
于是,我们热烈地讨论了怎样做好生产前的准备工作,怎样加强工作的计划性,怎样保持工作地的清洁整齐,等等。大家一致提出:保证不当那样的邮递员。 (傅墨 刘建邦记)
(原载沈阳日报,本报略加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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