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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兰新铁路黄河正桥工地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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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5-05-27
第2版()
专栏:

  在兰新铁路黄河正桥工地上
  本报记者 袁良
接连几天,大约是上游化雪的缘故,黄河水位不断上升。汹涌的波涛,扑向施工用的木便桥,扑向钢板桩筑起的围堰,……。
第五号桥墩,处在十多公尺深的激流中。工人们这时候正在下沉一个用钢筋混凝土做成的井。这个井有十几公尺高,二十几公尺粗,井壁有一公尺多厚,经过工人们一个多月的工作,这个井已经在河床以下吃土十几公尺,再有几公寸就下沉到底了。然后就能够“封底”、“填心”,在它身上筑起高耸的混凝土桥墩。
但是,正在这个最宝贵的时刻,黄河的巨浪严重地威胁着下沉工作的继续。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不幸,河水漫过围堰,淤泥填塞了井孔,那就需要化费很长时间进行打捞。而最要紧的还在于:如果沉井刃口口下的红胶岩被河水浸泡坍塌了,这个笨重的井就会失去平衡,发生倾斜,要把它矫正过来就很不容易。那时,争取在六月底洪水期以前完成全桥主体工程的计划就要变成泡影。
但是顽强的人们并没有因为水势的凶猛而畏缩、后退。当恶浪滚动着、呼啸着,想要越过围堰,吞噬五号墩这个工点的时候,人们都极度紧张。工程队长、教导员、工会主席、工程师、调度员……全出动到工地去,精心策划着同浪涛搏斗的对策。混凝土小队的工人,立即全体出发到老远的岸上,借着灰朦朦的月光,掘起砂土,又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把它运送到桥头,用麻袋、木板、圆木在围堰内迎着浪头筑起一道防御工事。也正在这个时刻,沉井底下的工作不但没有停止,而且越发紧张了。青年突击班的突击手们,用大腿或小腹控制着剧烈跳动的风钻、风铲,继续向红胶岩猛攻。随着一阵阵震耳的响声,红胶岩大块大块地碎裂、解体。那站在大木船上、永远不知疲倦地伸着长臂的木制起重工具,正驯服地听从着起重工人的驾驭,把沉井下掘起的岩石吊上来抛到一边去。围堰里边沉井周围的泥水坑里,站着几位挖基工人,他们正在一锨一锨地把泥土撩到河心里去,为的是减少沉井下沉的阻力,保持井身的平衡。另一批起重工人,已经在沉井上空,忙忙碌碌地搭着同木便桥相衔接的脚手架,替混凝土搅拌机准备工作台,好使混凝土灌注工作及早开始。由于机械工人的努力,抽水机也始终良好地工作着,有力地配合了沉井下沉的任务。
一切工作都在照常进行。
蓦地,围堰前面发出了“咯喳”一声巨响,吸引了井上所有人的视线——原来是横拦在防御工事后面的粗大圆木,因为经不起巨浪的撞击而断裂了,这给人们带来了新的威胁。刚从井下上到井口,准备到工地医务所去诊病的基础小队的一位班长,立即向井下发出一道号令:“穿上救生衣上井!”井下的人知道事情不妙,但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马上攀登着笔直的铁梯爬上来,刚走出井口,便瞅见了圆木的伤痕。他们没有稍息,甚至连长筒胶靴里的积水都没有顾得上倒掉,就向河岸跑去。一会儿,他们便从岸上搬来了成堆的方木、圆木、石子、砂土,集中力量去加固“堤防”。他们配合木工把断裂的圆木用扒钉抓住,又在圆木下面垫上一根更大的方木,拿螺丝把这两根大木头串连起来。还用好几根长长的圆木支撑住围堰内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终于没有让防御工事被突破,但是这时浪头仍然不时从低矮的钢板桩上跃入围堰,在电灯下闪着晶光的水柱,像瀑布一样泻下沉井。
夜里十一点半,另一队青年突击手进入阵地接班来了。这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不仅是困难,而且是危险,但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犹疑的神色。因为他们懂得这是什么时刻,在这个紧急关头,是不能向河水低头的,必须用坚强的意志去战胜它。如果能够坚持到天明,那末沉井就差不多可以落实了。坚持下去就会换来全桥的胜利。
为了防备万一,他们在事先作了周密的部署。工友们一进入阵地,防哨员就系上绳索,穿上救生衣,站到围堰边缘的岗位上,严密监视着水情的变化。信号员除了指挥绞车吊送岩石外,还不时注视着防哨员的动作,随时都准备向井下联系,向绞车船上呼应。风钻手们在危险面前从容不迫,一面唱着歌,一面迅速而敏捷地踏着梯子走下沉井。
从沉井上面倾泻下来的水柱,冲击着他们周身,雨衣已经失掉了作用,每一个人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湿透了。但他们还是躬着腰、低着头,片刻不停地挥动着铁锹,吃力地往吊斗里装碴。
漫长的夜,仿佛一眨眼的工夫就消逝了。当太阳高高升起,映照着翻滚的浪涛的时候,从井下走出了胜利的人们。工地上的播音器里,奏起了提前三天完成任务的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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