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8阅读
  • 0回复

倾听谷建芬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1-08-24
第9版(假日生活周刊)
专栏:

倾听谷建芬
本报记者刘琼
  她说,最烦别人套给她流行音乐“鼻祖”和“带头人”头衔。她还说,人总要死去,活着时的虚名没有什么意义,一个人的歌在死后还有人传唱,才真正重要。
  她今年六十六岁了,刚出版第一张CD,将于9月上旬在北京保利剧院举行第一场也是唯一的一场音乐会。
  她叫谷建芬。相信大家都听过也唱过她写的歌。
  尽管我试图绕开,但话题还是从流行乐坛的现状铺展。
  “演员如果只会赶场唱歌,缺乏多一点的舞台锤炼,艺术青春难以持久。”点到为止,没有过多的抱怨和批评,不像我认识的大多数老人。8月19日下午,硬板椅上,谷建芬一袭黑衣,依然倔强,说起话来中气足,还有一点点煽情。
  面对提问,她陷入了二十年前那场众所周知的历史回忆。细雨在窗外纷飞。
  王酩由于写《小花》,李谷一因为唱《乡恋》,被点名批评。李谷一拒绝到会,王酩拍桌力争。谷建芬挺身而出,为此事打抱不平,心想:这么好听的歌偏要说是“流氓歌”,那好,我要为这些“小流氓”写歌。为示抗争,她将诗歌《八十年代新一辈》改名《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谱成曲。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的露天剧场,大雨倾注,人们把衣服脱下披在头上,拥到台前,使劲拍着巴掌,为这首不曾听过的新歌表达出的从来没有的感受。作曲家体会到异样的情感回应。但是,很快她就为自己的“触雷”付出代价。《烛光里的妈妈》和《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引起激烈争论。谷建芬成了有争议的人物,各种说法纷至沓来,因为日本归侨的出身和历届运动“运动员”的经历。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感谢时任中央歌舞团团长的程云,他用言语和行为坚定地支持痛苦的作曲家。感谢民主宽容的时代大环境,毕竟那是八十年代,“左”的思潮虽然顽固,但开始受到质疑。也感谢作曲家本人倔强的个性,年届中年的谷建芬,与青梅竹马风雨相共的爱人,带着二十来首歌进到北京、上海的大学校园,一边讲解,一边让学生打分。结果是,没有人站起来,说那是腐朽没落的音乐。火车不停地往返,尽管很累,谷建芬找到了继续努力的方向。她开始招兵买马,要用作品和人才,向社会发言。这就是著名的中央歌舞团谷建芬声乐培训班。
  “谷班”红了,成了流行音乐的“黄埔军校”,当行的毛阿敏、那英、李杰、解晓东、孙楠,无不从这里起步登上成名的舞台。半百之年的谷建芬也迎来了迟到的创作高潮。一周一歌,《妈妈的吻》、《那就是我》、《绿叶对根的情意》、《今天是你的生日——中国》、《滚滚长江东逝水》,等等,传扬全国,传唱至今。今天,当我们再唱起《绿叶对根的情意》,也许无法体味一个把音乐和生命献给祖国和人民的作曲家写这首歌时泪流不止思绪万千的情状,但优美抒情的旋律和一种质朴永恒的爱,依然动人心弦。因为有这种“大我”的关怀和兼采中外音乐之长的功底,谷建芬的音乐表现既磅礴大气,又细腻隽永。
  流传是最大的认可。争议自然解决了。
  二十年的风雨,就做了这么一件事,谷建芬说。但历史因此记住了她。历练风雨的作曲家却说,压力是财富的源泉,内心奋争的韧力就来自于“怎么做也要做成”的心气。如果没有当时的压力,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谷建芬。
  今天的大街小巷,影视与广播,流行音乐作为一个门类早就登堂入室。流行的虽多,流传的不远,争议也纷纷。还是让我们来倾听这位与流行音乐二十年共风雨的老人的心语。“现在年轻人‘玩’音乐,我也理解。但是我自己从事这个行当,是有强烈的责任感。大家关心的东西,老百姓的酸甜苦辣,让我动心,有创作激情。音乐不能仅仅是我个人的哼哼唧唧,我写东西,我要考虑,一首歌总要表达什么!”
  窗外的雨停了,时令渐交初秋。屋内正在流泻着新作《云淡天高》的旋律。
(附图片)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