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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与渔知与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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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1-09-07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鱼与渔知与识
李学江
  周末到中学教师卫杨家去聊天,见北京来澳大利亚的两个中学生正坐在那里写论文,笔者便好奇地问:比较两国教育可有什么不同之处?她们回答说:最大的不同是这里的教学灵活,鼓励创新。再细问才知,所谓灵活,是学生们可根据兴趣、特长自己选课;也没有正规课本,课堂上老师发讲义,授课只是提纲挈领点到为止,且允许学生随时提问和辩驳。课后,学生则按老师给出的参考书目,自己去查阅有关资料,进行独立研究。此后大家再回到课堂,听每个学生对选题作阐述报告,大家听完后进行探讨,最后给出评语。而判别优劣也没有所谓“标准答案”。比如“该不该禁止捕鲸”这个题目,支持也好,反对也成,只要立论有据,理由充足即可满分。见解越是独到,资料越是详实,则得分越高;反之,人云亦云,即使句句正确也毫无价值,因为那已不是你的独特贡献。
  这次交谈让我明白了一个久思不解的道理:那就是,与中国学生相比,西方学生的基本功可说是望尘莫及,但为什么进了大学步入社会之后,这些西方学生却并不逊色,甚至还往往后来居上。原来,他们在中学获得的不仅仅是知识,更主要的是能力——动手能力、研究能力和创新能力。这可用一句西谚来概括:“与其授之以鱼,不如教之以渔”,即是说,与其向人赠鱼,不如教会他捕鱼的方法。
  与西方的这种教学观念不同的是,中国的中小学教育过于依赖课堂传授,过分偏重课本知识,老师在课堂上的职责似乎就是向学生们灌输那些现成的知识,学生们所需要的只是记与背。这样一来,基本功是扎实了,但无形中却忽视了学生自主能力的提高和独创能力的培养。因此许多人一离开学校,步入社会,便不知如何独辟蹊径,开创事业。
  其实古代先贤早就发现,人的才能可分才、学、识三个方面。所谓“才”,有先天禀赋之意,多受遗传因素的影响。然而人的天赋一般说来差别并不大,关键是后天所学造成了人的智力差异。这“学”指的就是人后天知识积累。中国向来所重的就是这个“学”,无不以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为荣。有很多少年才俊到后来默默无闻,即是先天的小聪明用尽,而后天所学又没能跟上之故。但如果只有“学”,而没有“识”,“学(即知识)”的用武之地也还是相当局限。所谓“识”,指的是见识、胆识、志向等,亦表现为独到见解和开创能力。有学而无识,人往往容易成为书虫或书呆子,顶好也只是一部百科全书——所谓才学满腹不过是死知识一堆而已。而有识无知(即“学”)也同样成不了大气候,羽翼未丰即想高飞远骛一鸣惊人,终有后劲不足,力有不逮的一日,此所谓志大才(此处应作“学”解)疏是也。
  还记得数年前著名旅美画家丁绍光曾对笔者说,他初到美国时在大学里教美术。他发现,中国美校学生的基本功要比美国学生好过不知多少;而美国学生呢,基本功尚未扎实就想突破传统独树一帜了。只重基本功而缺少想象力与独创性的学生将来只能成为画匠而不是画家;反过来,基本功尚未奠定就想入非非,又往往只能产生涂鸦之作,陷于荒诞不经之途。只有两者的有机结合,才能造就出艺术大家来。这话很精辟,值得教育界深思。
  归根结蒂,我们学校的主要目标是要培养大批有创新精神的杰出人才,而不是多几个博闻强记的饱学之士。学校对学生既要授之以知,更要导之以识;既要提供航船,更要让他们学会观天象、测海流、操船掌舵的本事,这样在全球竞争的浪潮里他们才可能成为时代的弄潮儿。中国早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名言,读万卷书是“学”,这行万里路为的是见世面,长胆识。只有学、识相互激发,才能产生出电光石火,伟人与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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