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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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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5-07-14
第2版()
专栏:

两个女伴
本报记者 沈石
二十四岁的姑娘刘敬宽,是新疆石油公司电法勘测队的队长。比起一年前离开学校的时候来,她现在要老练得多了。的确,担任一个勘测队的队长,不比当学生。在学校里,上课哪!学业进度哪!野外实习哪!都有人给安排得好好的。可是做了行政领导人,那就不同了。这个队,七十多人,有工人、工程师、实习生……工人当中,有维吾尔族、哈萨克族、回族,还有汉族,他们之间的关系怎样?各族的风俗习惯是不是受到尊重?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你都得关心,都得对每个人负责任。谈到业务,事情更多,电测进度怎样?质量怎样?能不能完成每月的计划?大大小小的问题,经常钻进她的脑子里。
刘敬宽的同学牛家璧,是这个队的实习工程师。她又是青年团的支部书记。她白天到野外测量,晚上回到队部,大小事情也跟着来了,每天的事情老是做不完。她也像她的队长一样,够忙的哩!
年轻的女队长在北京地质学院物理采矿专修科的时候,她曾幻想过跨出学校大门,参加到勘测队的行列里,背着背囊,带着工具,在那起伏的丛山中寻找铁矿。她也曾幻想过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有一队人,住帐篷,吃干粮,积年累月地忍受雨淋日晒,但他们终于找着了极有开采价值的铜矿,而找着这个铜矿的勘测队员里,有她,那是多么的愉快!
当她学业结束等待分配工作的时候,有人问她:“刘敬宽!你准备到什么地方去?”
“听从组织分配。”
“看你这样的身体,野外生活吃得消吗?还是留在地质部吧!”
“年纪轻轻的,野外生活怎样吃不消,我愿意到工地去锻炼比较好些!”
后来听说要到新疆去,并且知道和她一道的,还有牛家璧。她记得同牛家璧第一次见面,是在长春的东北地质学院。那时候,刘敬宽由华南军区文化部介绍到那儿学习。一天,刚听完报告,从礼堂走出来,只听得后面有人在说:“看!解放军!我们的同学!”一群姑娘不约而同地围拢过来,向她问这问那,其中有一位圆圆的脸,扎着两根小辫,说起话来夹杂着安徽口音,那就是牛家璧。这样她俩便认识了。在长春待了一年,她们转院到北京,现在又要一道上新疆了。
在北京快要出发的时候,刘敬宽问她的同伴说:“牛家璧!你上新疆去觉得怎么样?”
“搞物理探矿的,反正哪里都是一样!”
“听说新疆天气冷,风沙多,你身体怎样?”
“不多久便会过惯的。”
话虽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一出嘉峪关,两眼泪不干”。到那遥远的地方,什么时候能回内地一趟呢?但当她们想到国家对自己的期望,想到新疆富饶的宝藏等待她们去勘探,一种责任感和对工作的感情使她们安下心来。
到了乌鲁木齐的原中苏石油公司,她俩被派在一个电法勘测队里实习。这个队的队长和工程师都是苏联同志。野外实习她们又同在一辆车上。苏联专家谢尔盖·安德烈维奇·伊万诺夫教她俩操作。打开电测仪器的电路图,全是俄文。不懂俄文,怎么办?刘敬宽拿出辞典来翻查。谢尔盖·安德烈维奇见了,严肃地说:“难道你们对操作不感兴趣吗?”
“有兴趣。”
“既然有兴趣,为什么不注意我操作呢?是不是有困难。”
“我们不懂俄文。”
“这没有关系,许多不懂俄文的同志都学会了各种操作,你们不懂便问吧!”
夏天的阳光骄横地照着天山南北,汽车的篷顶被晒得火热,车内发电机隆隆作响,电测时,车门车窗,全都关上,车内又闷又热。谢尔盖·安德烈维奇胖得很,衣服经常被汗水湿透。本来,测完一段距离,他可以下车歇一阵,可是,他不。他在教着新来的两位实习生。一遍不懂,他又重来,在他的耐心帮助下,三个月后,姑娘们对操作也熟练了。
一九五四年十月,我国同苏联发表联合公报,苏联把中苏石油公司移交给我国。随后中苏石油公司改为新疆石油公司,公司决定由刘敬宽担任电测队队长。她听了,愣了一阵:“怎么叫我担任队长呢?我一点经验也没有”。她找了公司地质调查处处长余萍,余萍勉励她要有信心,要接近群众,发挥大家的力量。同时告诉她苏联专家并不马上就离开,不懂的事可找专家。
和余萍谈过话以后,她的信心增加了。初次担任行政领导工作,事事都很生疏,指挥别人也不顺手。没办法,什么事都亲自出马,填写领物单哪!到基地领材料哪!向运输处交涉车辆哪……大小事情,都一把抓,弄得又忙又乱,而队上的人有的却没事情可做。
青年团员高崇久对她说:“队长!这样下去不行的,有什么事,可吩咐我们做。”牛家璧也说:“你应该学会安排工作,不必大小事情都揽在身上。”牛家璧又找队上的青年团员谈话,告诉他们搞好全队的工作,是每个青年团员应有的责任。团员们都动起来了。队上的临时工多,有的不安心工作,刘敬宽经常接近他们,找他们谈话,把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联系起来,打通他们的思想,他们也积极起来了。经过了几个月,队上的工作已经走上了轨道,刘敬宽也不像开始时那样缩手缩脚、忙忙乱乱了。
清晨,工人和工程师把水箱灌满,吃罢早饭,带上几个馒头,坐上汽车,向野外电测站进发。牛家璧和工程师刘寿奎分别在两辆车上,指挥野外电测。刘敬宽有时同他们一道前往工地,有时留在队部安排全队的工作。傍晚或深夜,他们才从工地回来。每次回来,他们的脖子上、眉毛上、衣服上,都被灰尘盖满了。
她俩的工作虽然紧张,担子虽然重,野外生活虽然艰苦,但她们的心情很愉快。她们深深地知道,党在支持她们,全国人民在关心她们,而她们的工作是在为祖国寻找石油。石油,人们称它“乌金”,那航行在天空的飞机,行驶在海洋的轮船,奔驰在公路上的汽车,都需要石油啊!“勘测队员们!为祖国寻找更多的油矿吧!”“海上的强盗在拦劫油船,勘测石油的人们!用你们的行动来粉碎敌人的封锁吧!”每当她俩想到这些,好像千万双眼睛在望着她们,千万颗心在期待她们,怎叫年轻的姑娘不奋勉前进呢?
记得,去年冬天,勘测队员们从野外回到乌鲁木齐,几个队把材料汇集起来,共同研究,证实了她们勘测过的地区是很有希望的含油构造,姑娘们真有难以形容的快慰。
她们曾经想像过新疆是一片荒凉、寒冷,但是,到了这里,就在她们勘测的地方,可以看到远处大面积的麦田中,微风掀起了金黄色的麦浪。可以看到没有尽头的棉田的万绿丛中,点缀着紫红色的花朵。长年披盖着白雪的天山流下源源不断的雪水,灌溉着万顷良田。在这没遮拦的原野,隔不了多远,便有交错的被汽车轮辗出来的“公路”,这么多的路,怎不令人兴奋啊!过去只是蒙族、哈萨克族放牧的地方,今天正吹起了社会主义建设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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