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冒险家的乐园”到人民的铜墙铁壁的堡垒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由“冒险家的乐园”到人民的铜墙铁壁的堡垒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　曹靖华
三十五年前，我第一次到了上海。有一天，我从当时的“法国公园”的门口经过，门口竖着一平方公尺来大的木牌，牌上写着入园条例。其中有一条是：“穿便服的华人和狗，不准入内。”在帝国主义强盗蹂躏下的上海，把中国人同狗并列，不准入设在中国土地上的公园，那是不足为奇的。但这在中国人民的心坎里所燃起的愤火，却是这些强盗们无法扑灭的！
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后，上海更成了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蒋介石匪帮和流氓荒淫游乐、横行霸道的场所。上海成了罪恶的渊薮。就抢案说，一九四六年上海平均每小时就有一件。就烟毒犯说，每八十户居民中就有一户。供流氓匪特蹂躏的登记的妓女就有四千多人。当时上海成了全国流氓、特务、赌棍、惯窃、土匪、骗子、把头、投机家及其他五花八门的欺压人民的社会渣滓所聚集的大垃圾坑。全世界的冒险家们，很早就争先恐后地涌向这里。因此它有一个称号——“冒险家的乐园”。
然而，上海同时也是一座炼钢炉。它发着热，放着光，锻炼着“真正的人”，这就是英雄的中国共产党人，他们领导着反对蒋匪黑暗统治和美帝侵略的英雄的斗争。这是艰险的伟大斗争。鲁迅先生曾说：“在这三十年中，却使我目睹许多青年的血，层层淤积起来，将我埋得不能呼吸”。他充满了无限的悲愤，写着“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的诗句，来纪念牺牲的战友。就以文艺工作者来说，谁能忘记一九三一年二月被蒋匪帮在龙华虐杀的胡也频、李伟森、柔石、冯铿、殷夫等烈士呢？用鲁迅先生引用爱伦堡的话说，当时的上海，正是“一方面是庄严的工作，一方面是荒淫与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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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参加了这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视察工作，到了上海。
从前上海的里弄，无日无夜，到处都是一片刺耳的哗啦啦的麻将声，现在没有了。我们视察过各种不同的里弄，向居民问起现在究竟还有人打牌没有。他们都带着奇怪的神情回答说：“现在谁还打牌！？”仿佛我们的问题太落后了似的。
从前上海是有名的赌窟。现在各种赌博没有了。
从前上海到处都是酒巴间、爵士乐、醉醺醺的流氓。现在没有了。
从前每八十户居民中，就有一户烟毒犯。现在没有了。
从前到处是流氓聚众闹事，打人，现在不见了。人与人之间即有纠纷，也是提意见、说理。
据一九四六年统计，全市平均每小时有抢案一件。现在以情况复杂的拥有七千二百五十三户、约十八万人口的黄浦区为例，今年将近半年的期间，抢案、盗案没有一件。
解放前登记的妓院有八百多所，妓女有四千多人。解放后，把她们全收容起来，治好了病，恢复了健康，学到了文化和生产技术，养成了劳动习惯，端正了人生观，走上了重作新人的光明大道。从一九四九年六月起，到一九五五年四月止，收容的四千一百零五名妓女中，改造后，除还乡生产的以外，今年有一千二百多人赴新疆参加工作。她们都提出了保证，把力量献给祖国的建设。我们看了一个生产教养所，里边现有一千一百四十五人。她们都从事织袜子、毛巾、毛套、缝纫等工作。她们都在熟练地、愉快地工作着，完全看不出她们都是不久前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人。要不是负责同志向你介绍这教养所的来历，你真要把它当成一个设备很好的半手工业工厂了。她们现在都成了有益于人民，为人民所敬重的生产者。她们脸上都流露着高尔基所说的用大字写的“人”的尊严和骄傲。这是伟大的党把昨天地狱里的这些活鬼，变成了新社会中的人。尤其是特务统治时代给她们的精神上的创伤，也只有党才能替她们医好。
蒋匪帮的统治，把全中国变成了一所大监狱。而人民政权却把监狱当作工厂。拿提篮桥的上海市监狱来看吧。这是帝国主义者镇压中国人民的工具之一。是中国最大的一所监狱。从前一提起提篮桥监狱，不能不令人毛骨悚然。可是现在不是那样了。这里现在在押的犯人，都根据政府的惩罚和教育相结合的原则，在这儿工作着，学习着。这儿工作间很宽敞，光线充足，空气流通。有缝纫、制刷、制风镜等部分。一排排的人，都坐在大工作间里工作着。这里有文化、时事和技术学习。反动统治时代留下的有害于人民的各色各样的“垃圾”，都收集在这里，这并不是监狱，这是一所“垃圾”处理厂，是一所“特种工厂”，是改造“灵魂”的特种工厂，是要把为害人民的垃圾，变成于人民有用之材。几年来，这里已经改造释放的有三万多人，效果很好。
几年来，上海市的“镇反”及社会治安工作是有成绩的。取得这成绩的原因之一，是正确地执行了毛主席的依靠群众的指示。方式之一，就是组织居民委员会。现全市共有三千一百来个居民委员会，五万九千多个小组。委员会办理居民公共福利，组织读报、文化及时学事习，响应政府一切号召，调解纠纷（一九五三年就调解了七万多件），担任保卫工作等。总之，人民真正起来当了家，作了主，自己来管理政治。我们从中上层居民的里弄，
一直到贫民区的药水弄和铁路西村，甚至还看了解放前是藏垢纳污的著名的魔窟“三宝”之一的宝兴里。所到之处，面目全非。三轮工人，家庭妇女，都积极起来，参加了基层工作，有的成为居民委员会的骨干。上海从来是全国最复杂的城市，复杂得你在上海住一辈子也不容易摸清它的“底”。如果一个干部不依靠群众，到那里去工作，那就等于一条鱼被扔到沙岸上，你干急没办法。这只有居民的左邻右舍才摸得清。解放后，人民起来了，他们深刻地认识到政权是自己的，切身地感受到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得来的不易，因此，他们也不容许一切破坏革命秩序的坏分子存在。这样，强盗、流氓、特务等也就处于万目睽睽，难以为非作歹了。举一个例子看吧：不久前，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一个人带着好多东西叫三轮车，三轮工人觉得这乘客十分可疑，于是就拉着他一直拉进了派出所。结果没有错。这是一个惯窃。连人带赃都送上门来。如果不依靠群众，那才叫公安人员“踏破铁鞋无觅处”呢！
虽然如此，由于历史的根源，上海还是全国最复杂的城市，又是国防前线，是敌人企图破坏的目标之一。它有七百多万人口，人口流动性大，全国到处不易藏身的反革命分子，都逃到上海。他们改名换姓，假造历史，伪造证件，化装各种行业的人，假开商店，扮假夫妻，订“生死同盟”，甚至用“假死”来掩护，就是声明某人已经死了，办了“丧事”，销了户口，然后这位“死人”就安全地在另一地方，用新姓名出来活动。敌人是险诈、恶毒的。为了保卫祖国伟大的五年计划不遭敌人破坏，各地人民都在一致要求：严厉镇压一切反革命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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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我到了从前“穿便服的华人和狗，不准入内”的那个公园。现在母亲们推着婴儿的小车，安闲地在园内的喷水池边散步。带红领巾的儿童们，围着解放军叔叔，听他讲着保卫伟大祖国的英雄故事。工余之后的劳动人民，在绿草如茵的草坪旁的长椅上坐着休息，心里却盘算着节约用粮计划和劳动竞赛。夕阳透过梧桐的疏叶，把余辉投到他们的面孔上，映着唇边浮着的幸福的微笑。雨后的十姊妹花，开得多么娇艳！谁知那原是用无数烈士的血灌溉的呵！
上海呵，你不再是当年那些冒险家的“乐园”，你变成了支援祖国各地伟大建设的基地！你是保卫祖国大门的铜墙铁壁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