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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村的愤怒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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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1-03-22
第12版(大地·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杏花村的愤怒
刘征
  报载某县一帮干部用公款在杏花村歌厅大吃大喝,一位局长竟醉死在歌厅里。我思绪连翩,渐渐隐去歌厅,幻出杜牧诗中的杏花村。那是何等高雅优美的所在,岂能容忍受到如此玷污!援笔疾书,代拟愤语。
  〔杏花〕
  在春雨中发芽,在春风中开花,白雪姿容,白玉无瑕,傍村边水涯,映青帘酒家,莫来由,闯来一帮鸟官员,把我的肺气炸。这杏花村怎容你撒酒风,发色狂,逞淫威,蔑国法?俺所有的枝条都化成钢鞭钉耙,所有的花瓣都化成走石飞沙,一骨脑儿扑向你,搂头盖顶将你打。
〔春雨〕
丝丝荡轻风,润物细无声,向枝头拍得花儿醒、逗得莺儿惊;向山坡染一片芳草青青,给杏花村添十二分画意诗情。呀呸!你这丑乌鸦飞进凤仪亭,癞蛤蟆爬进水晶宫,狗尾草插进白玉瓶,老鼠屎搀进桂花羹。俺化成翻江倒海的暴风雨,俺呼来摇山撼地的暴风,把污秽冲刷净,还杏花村一片清明。
  〔牧童〕
  坐在老牛背,短笛信口吹,一种春天的旋律,一种自然神味。唤来了画眉,唤来了黄鹂,只吹得鱼儿浮出水,蝶儿款款飞,卖酒的妹子笑眯眯。谁料到这般晦气,偏闯来一伙戴纱帽的醉鬼,演一出七颠八倒猴儿戏,吼一腔呜里哇啦大叫驴,灌几瓶价值千金猫儿尿,洒一床呜呜咽咽小姐泪,拿国库的钱财当泡沫吹。俺猛拍一下牛背,看老牛大声吼叫喘粗气,挺着两只大角,乌油油像钢叉,冷森森像剑戟,掀翻了那一席山珍海味,打碎了那一桌金盏玉杯,直吓得一个个浑身发抖,面如死灰,出窍的幽魂朝地狱里飞。我再把笛儿吹,吹一曲得胜令、旱天雷。
〔诗人〕
杏花村重到,酒店里歇脚。呵呵,老相识都来了,坐好坐好,喝酒听我唠:话说这腐败啊,根儿深,蔓儿绕,皮儿厚,性儿狡。闹大了,不得了,凄惨惨众芳凋零,呼啦啦大厦塌倒,咱这杏花村算什么,渺乎其小。根除它,靠严明的律条,靠铁面的老包,靠锋利的铡刀。我是个诗人,也要砚海里翻波涛,笔杆当梭镖,字字擂得鼓声豪。杏花、春雨、牧童哥,你们满腔气恼,好!就到我诗里来压住韵脚,咱一起溶入反腐倡廉的怒潮,把乾坤清扫。正是:落花如雨洒纷纷,路上行人莫断魂。荡尽污泥浊水日,人间随处杏花村。
(附记)迅翁曾写《曲的解放》,我深爱之,常仿其体习作。这种有韵的杂文,如同十分精致的小匕首,镶珠嵌玉,刻凤镂花,却不掩其锐利的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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