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看巴黎之春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
专栏：大千絮语

　　喜看巴黎之春
顾玉清
　　人民日报驻巴黎记者站阳台上的鹳草花开个没完，让人分不出是春，是夏，是秋，还是冬。倒是我的前任种在花盆里的一株小栗子树露出的新绿告诉我，春天到了。
　　春天是一个万物复苏、百花争妍的季节。几度春风，数次霏雨，吹洗去了冬日的沉重，唤起人们新的希望与遐想。尽管久居于此，但春到巴黎还是让我抑制不住去郊外踏青的萌动。原因在于“花都”是一个现代与自然，浪漫与经典，繁华与宁静并存的地方，她能够容纳百川、兼收并蓄，任何人都可以找到自己惬意的去处。正如法国大文豪巴尔扎克所说的那样：“巴黎是一个真正的海洋”。
　　巴黎的林荫大道，巴黎的名胜古迹，以及静静流淌的塞纳河，古往今来是文人墨客着笔较多的地方，也是游客绝对向往的场所。但是，当我几回登临埃菲尔铁塔俯瞰巴黎时，这个孕育奇迹、高声喧腾的大都会撞入我眼帘的，好像被分割成一个个石头和钢筋水泥建筑的方块，灰蒙蒙的而且显得杂乱，我曾经怀疑自己的感官出了毛病，怎么就找不到人家那种登高观巴黎的壮美感怀呢？其实，巴黎是有不少迷人之处，只是因为我更喜欢她的郊外罢了。
　　巴黎的郊外有很多的森林，令世界上许多著名大城市难望其项背。像布洛涅森林、万塞纳森林和默东森林等等，离环线都比较近。我常去的默东森林，面积不属最大，可每次仅能探赏它的一个角。林中有参天大树，也有灌木藤蔓；有山涧溪水，也有清澈池塘。塘中有蒿草芦苇和成群的野鸭。特别是，地势高低起伏，到处沟沟坎坎，遍地铺满了成年累积的落叶，踩着叶子往前走如同行在地毯上一般。这里一片宁静，空气清新，什么都保持着原始和自然的状态。春天来了，林子渐渐被涂抹上了一层浅绿色，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鸣叫，盈野的山花儿含苞待放，身处其间，独享精神的盛筵，醉饮自然的琼浆，一种回归自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能有这仙境般的宝地不容易，保护起来就更难。这既需要政府的严格规定，又需要良好的公民素质。以笔者观之，法国人的环保意识已到了连挂一块“禁止车辆入内和任何破坏森林的行为”的公告牌都多余。在这里，鸟儿可能飞落到你身上，野鸭大摇大摆地走到你身边来觅食，肯定不会有丧命之虞。对我触动最大的是：一天，一抹余晖快要散尽的时候，一位在塘边垂钓的老者准备收竿回家，我忙着凑过去看热闹，待他把网篓从水中捞起，活蹦乱跳的大鱼小鱼倒了大半桶，足有五六千克。当我情不自禁地为他鼓掌时，他突然抬头问我：“要不要，这里没有污染，多新鲜！”无功不受禄，哪敢。我连声说：“谢谢！”他欣赏了一番以后，慢慢地，一捧一捧地将鱼儿全部放回了水中。
　　联想到在瑞士的莱蒙湖边上，飞来飞去的天鹅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窝、产卵、孵化。在澳大利亚，我坐船欣赏到巨鲸在海中翻跃的壮观场面；上了海中大堡礁，就如同进了“阿里巴巴”的宝库，遍地的稀有植物，各种各样精美的贝壳、石子儿，还有吸满礁石的海参。当局明文规定一个都不能拣，也没有人拣；在海滩上，当地农庄导游为我们示范挖扁贝，在一平方米见方的地方抠出了几十个。但是，澳大利亚是不允许挖食的，违者一个处以2万澳元罚款。一位来自我国海滨城市的同行曾不无感叹地对我说，如果这在中国，那可就要趋之若鹜，挖地三尺了。
　　因吃发菜而加剧我国西部大片的土地沙化，乱砍滥伐森林导致大量水土流失，已经造成一系列严重生态恶果。特别是，竟有不法之徒偷猎大熊猫、金丝猴、东北虎和藏羚羊等珍稀野生动物，这是人们难以想象，也是文明社会不应有的野蛮行为。城市建设也是一样，一方面要推进“现代化”，另一方面还要注意保持“原始味”，让人们在享受现代生活的同时，在其周围还能找到回归自然的感觉。那种对高地非要削平，林中树叶非要扫净，杂草野花非要拔光的无效劳作，实际上是对自然的破坏。因为人的思维和视野需要多层次、多起伏和多姿多彩，即一个变化的空间，而不是一块扁平的沙地。
　　“春天属于早行人。”地球是人类的共同家园，我们要想把它建成“牛奶河和果羹岸”，每个人就必须扎扎实实，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爱护环境、保护生物，与自然一道跋涉、和谐相处。这样，经过冬的孕育，春的绽放，夏的酿造，我们一定会迎来秋的收获。（注：“牛奶河和果羹岸”喻人间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