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苗助长”的恶果——记中共南通大生第一棉纺织厂党委副书记陈晓阳“培养典型”失败的教训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拔苗助长”的恶果
——记中共南通大生第一棉纺织厂党委副书记陈晓阳“培养典型”失败的教训
越峩　孟卿
党经常教导我们要在各种工作中注意扶持先进，培养典型，以先进带动落后，典型带动一般。这是科学的行之有效的领导方法。但是，扶持先进和培养典型的目的是为了给一般群众树立榜样，为了帮助一般群众逐渐达到先进的水平，保证更好地完成各项任务。因此，扶持先进和培养典型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脱离群众，更不能损害群众的利益。
可是，江苏省公私合营南通大生第一棉纺织厂前任党委副书记陈晓阳却完全违背了扶持先进和培养典型的原则，他采取了脱离群众甚至损害群众利益的办法去“培养典型”，因而在群众中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今年年初，中共南通市委大张旗鼓地处理了这一事件，在南通市报上组织了讨论，向全市职工进行了一次有效的社会主义教育。今年四月和六月，中共江苏省委和省委纪律检查委员会又先后发出通报，要求工厂企业各级党委吸取教训，改进领导工作。
大生一厂第二工场早班第一组过去出现过两个劳动模范，曾被该厂党委当做典型小组。一九五三年七月，陈晓阳同志被分工去掌握第二工场工作时，因此就很草率地决定了以这个小组作为先进小组的培养对象。正当领导方面决定培养这个小组时，有人揭发了这个小组的副组长朱连珍把自己的皮辊花偷塞到别的小组的花衣袋中，用损人利己的办法来骗取少出皮辊花的成绩；同时，这个小组存在着骄傲自满情绪和不团结的现象。这些情况说明了，领导上首先应该帮助这个小组克服上述严重的缺点，而不是急于把它培养成先进小组。车间支部也反对把这样一个小组作为培养对象，还因此同陈晓阳发生了争论。但是，陈晓阳却片面地认为：“任何先进小组都是培养出来的，只要多加照顾和扶持就行！”好像一切的“先进”和“典型”并不是群众斗争本身产生出来的，而是领导上“照顾”的结果。正是由于这种极端错误的认识，就产生了陈晓阳的一套极端错误的培养典型的作法。陈晓阳要其他小组牺牲自己来培养这个典型。结果，这个典型当然不能成为大家学习的榜样，反而成为大家的负担。下面就是事实。有一天，陈晓阳到这个小组里去，小组长李明珍告诉他：“最近组里请病假和产假的人增多，计划怎么能完成？”陈晓阳一面安慰她说：“没问题，我来想办法。”一面就通知车间干部给李明珍小组借人。可是，过了几天，人并没有增加，陈晓阳就大发脾气，跑到车间干部面前，拍着桌子说：“怎么搞的，这点小问题你们都推三阻四的。”车间干部没法，只好从别的小组里抽出人来，借给李明珍小组。
李明珍小组的机器比较旧，组里工人经常诉苦。陈晓阳就不惜破坏厂里的保全制度，命令保全工人丢了别组的平车计划，派两个工人分日夜两班随时替李明珍小组检修机器。
一九五四年的黄霉季节，细纱间工人都反映断头多，工作难做，而李明珍小组工人感到要做好清洁工作特别困难。陈晓阳就决定派两个工人专门为这个先进小组担任清洁工作。
由于这些特殊照顾和扶持，李明珍小组在生产上自然有了一些成绩。于是，陈晓阳认为评选“李明珍小组为优胜小组的条件已经成熟。”就将李明珍小组的“先进事迹”加以吹嘘，即发各小组讨论评选。当大部分小组还未讨论时，陈晓阳就指定一个同志给厂的评模委员会写了报告。这样，李明珍小组很快就被宣布为全厂“甲等优胜小组”了。李明珍小组也更加骄傲自满起来，连车间的领导也瞧不起了。车间干部说：“车间里共有十八个小组，我们只能领导十七个组。”工人们对李明珍小组的意见也越来越多。他们说：“不是先进小组推动大家，反而是大家来推动‘先进’小组”，“李明珍小组特殊照顾多，生产即使搞好也不稀奇”。这些意见，陈晓阳是听不进去的，因为他的头脑已被他所制造出来的“成绩”冲昏了。因此，他反而批评大家是：“不肯向先进小组学习”，“忌妒先进小组”。陈晓阳就没有想一想，向这样的先进小组学习什么呢？学习要求领导特殊照顾吗？学习骄傲自满吗？
一九五四年第一季度，领导方面为了提高劳动生产率，准备在全厂工人中提高看台看锭能力。陈晓阳自然又想到了他“扶持”的“先进小组”，就用他的“先进小组”带动一般了。于是，就把这个小组的工人叫到党委会来开会，陈晓阳不是根据可能，而是按照自己的愿望，强迫大家增加看锭数字。他要求大家从当时的四百四十锭增加到六百六十锭，个别工人要带头看八百八十锭。并且说：“这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带头完成。”当场就要大家自报数字。李明珍因为被陈晓阳事先找去“动员”过，不能报低，就勉强说：“我看八百八十锭吧！”其他工人都低头不作声，报高了，怕不能完成任务，报低了，怕挨批评。在这种情况下，陈晓阳仍然按照自己的主观愿望要大家接受他的当时无法完成的任务。他说：“现在第一工场个别工人能看八百锭左右，有些先进工厂的工人还能看一千锭呢，我估计这个任务是可以完成的。”于是任务就在陈晓阳的主观估计之下确定了。为了保持这个“先进小组”的荣誉，照例又是“多加照顾和扶持”。陈晓阳要车间给李明珍小组添了四个预备工。可是工人的技术水平不是一下子可以提高的，断头率显著增加，皮辊花计划不能完成。陈晓阳着急了，于是他亲自下到小组进行帮助。他召开紧急会议说：第一季度还剩五天了，能不能保持“先进小组”的荣誉，就要看你们皮辊花计划能不能完成。工人们都没信心，不敢保证。最后，李明珍硬着头皮保证：“在最后五天内完成计划。”
在陈晓阳的这种“照顾和扶持”之下，这个小组就采取了损人利己的手段来骗取荣誉。他们采取的办法是大量偷塞皮辊花。五天后，皮辊花计划果然完成了。这时，陈晓阳仍不去了解这个小组的皮辊花计划究竟是怎样完成的，却忙于召开大小会议，吹嘘这个小组的“成绩”。这次根本没有经过会议讨论和评选，李明珍小组再一次被宣布为全厂唯一的“甲等优胜小组”了。以后，陈晓阳“扶持”的这个“先进小组”就一直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保持着他经常向人夸耀的荣誉。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见不得人的事，终于被人发现了。一九五四年八月，有一天，李明珍小组偷下来的八市斤多皮辊花装在一只麻袋里，放在车间小房门背后，被刚上班的乙班检查工姜兰英发现了。陈晓阳对自己运用完全不正当的手段“培养”出来的“先进小组”迷信到这种程度，连摆在他眼前的事实都不肯承认，他认为这是有人在打击他的“先进小组”。当市委工作组组长向他反映这情况时，他更错误地认为这是同他个人为难。后来经过中共南通市委工作组和市委纪律检查委员会的深入调查，才把真相全部揭露出来。陈晓阳这才无话可说了。
现在，当地党组织对陈晓阳和他培养的“优胜小组”，已经作了正确的处理。陈晓阳受到了当众警告的处分，李明珍小组的“全厂甲等优胜小组”的称号也被撤销了。可是，这件事情却告诉了我们一些非常重要的道理。这就是我们办任何一件事都必须从客观实际出发，不能单凭主观愿望；必须考虑到广大群众的利益，不能只想到局部的一个小单位的利益；必须仔细倾听群众的意见，不能一意孤行。任何好的典型都是在党的先进思想指导之下，由于群众自觉的劳动和斗争产生的，绝不能离开了这个基础由领导上去制造。谁要违反了这些根本原则，谁就要碰壁，陈晓阳就是因此而碰了壁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