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播洒阳光——记自觉实践“三个代表”的好支书郭秀明（下） [复制链接]

第2版(要闻)
专栏：

用生命播洒阳光
——记自觉实践“三个代表”的好支书郭秀明（下）
本报记者 孟西安 曹宏亮
　　有的村民看郭秀明整天操劳奔波，多年来没领村里一分钱工资，没报销一分钱出差费，关心地问：“你这是图啥？难道不亏吗？”郭秀明真切地回答——
　　“干部不仅要吃苦，还要吃亏。怕吃亏就别当干部。”
　　惠家沟村沟坡相连，弯曲狭窄的小道挡住了村民致富的步伐。
　　郭秀明早就盘算着修路。他先后4次带领群众把阴坡路改成阳坡路，同时，将新修的8.6公里路面硬化加宽。1999年3月，铜川恺撒企业集团公司来红土镇办牛羊养殖基地，郭秀明快把嘴磨破了，人家还是嫌惠家沟路窄车不好进，把基地选在了离公路近的松林塔。郭秀明很受震动，率领全村群众从夏干到秋，硬是把路面从4米拓宽到8米。恺撒集团老总张国安被感动了，决定把基地扩大到惠家沟。
　　为了加快铺路和小流域治理的速度，村里贷款买了一台推土机。后来有人告状，说村里这么穷，竟贷款3.2万元买台推土机。郭秀明说：“干部要经得起人告。只要做得对，俺只管往前走！”他把推土机卖给自己，告诉镇党委书记郗忠义：“贷款记在俺的账上，由俺还。”儿子开着推土机，干了一年，应领回全年的工资。但到开工资时，父亲只让打收条，不让拿钱。
　　郭秀明的病日益加重，咽食困难，腋下又鼓起一个个硬块，病得抬不起胳膊。儿子给他抓药时，发现家里没有钱，就硬着头皮去要那笔工钱。可是，那钱又让郭秀明给村上买了柴油！
　　建学校时，有人告状，说他贪污了建校集资款。镇上派4名干部来查账，查出的结果是郭秀明不仅分文没沾，反而倒贴了2000元。
　　申志诚老汉得了脑血栓，光住院就要花5000元。郭秀明为申老汉挂了3个月的吊针，却只收了药费200元。没过几天，他又把自己的黑白电视机送给了申老汉：“有空看看电视，听听秦腔……”
　　“富不富，看看他家的屋和厨；贪不贪，看看他的吃和穿。”郭秀明家当初行医时盖的曾经令村民羡慕的瓦房，如今是全村最破的住宅之一。走进他那既是办公室又是卧室的房子，看到的是一个露着弹簧和棉絮的破沙发，行医时用的两张油漆剥落的桌子和茶几、一张由几块木板支起的床和补丁摞补丁的被褥……由于日子清苦寒碜，多年来他没买过一件体面的新衣服。他穿的一件毛衣，还是区上捐给村里的救济品。
　　然而，郭秀明在去世前，村上欠他的款达4.9万元。铜川市委书记刘遵义看到眼前这位基层党支部书记的家时，眼睛湿润了：“山上的树一天天粗了，而老郭却一天天瘦了；群众一天天富了，而老郭却一天天穷了。”村民们则说：“俺村是架老破车，郭书记就是老黄牛，硬是把车拽上了金光道。”郭秀明在最后的日子里也常这样说——
　　“老黄牛不能倒在槽头上，而要死在犁沟里。”
　　过度劳累，缺乏营养，使郭秀明的病情逐年加重。但他经常拖着重病之躯，在夜间巡查新栽的林子和新立的电线杆。他曾只身一人在地头守过17个夜晚，他爬沟下坡的身影常常令外村盗伐者和盗窃电线的犯罪分子胆颤心惊。
　　就在郭秀明带领惠家沟村的村民们奋力爬坡的时候，死神却一天天向他逼近。
　　1998年秋冬，惠家沟流域治理工程如火如荼地进行，郭秀明的饭量开始下降，吃饭异常困难，一碗面条也要几杯水冲着才能勉强下咽。他时常胸闷气短，浑身发冷。
　　但郭秀明的心却始终是热的。他白天坚持到工地，夜里回家自己给自己打吊针。
　　从1998年10月份起，他每晚坚持自己给自己输液。开始1瓶，后来2瓶、3瓶。他说：“夜里加油，白天干，科学着呢！”
　　十冬腊月，天寒地冻，打完吊针，已经到第二天凌晨。想起惠家沟小流域治理热火朝天的工地，他披起大衣，拄着棍子，又摸黑到推土工地巡查去了。他一步步吃力地挪动，突然一脚踩空摔倒，昏了过去。村民陈玉林路过，一看是郭书记，连忙给他按太阳穴，掐“人中”，把他叫醒背了回去。过了几天，郭秀明又在夜里出现在工地上。陈玉林连忙迎上，连声说：“我的好书记呀，你真的不想活了？！”他淡淡一笑，说：“现在刚活出味来呢，咋不想活呢！今晚还没顾上‘加油’呢，走！咱回去……”话音刚落，只听见扑通一声，他又昏倒过去。
　　郭秀明身体太瘦弱了。1.70米的个子，体重不到40公斤。他又连打了几天吊针。一天，他想到伍家岭工地看一看，走了3次也没有走到。
　　1999年6月初，在上级党组织和村民、家人的催促下，郭秀明到陕西省肿瘤医院治疗，被确认为食道癌晚期。这晴天霹雳的消息震惊了整个惠家沟。40多名村民冒着酷暑，自发地到近200公里外的西安去探望自己的好书记。印台区委书记和区长带着治疗费和慰问品去看望他，嘱咐他要专心养病，早日康复。他却说：“人早晚都要从黑烟筒里过一下（指火化），活再长，若不给人民群众带来利益，那也是枉活一世。”
　　当他得知，江总书记在西安向全党全国人民发出了西部大开发的动员令，立即从医院赶回村里，用了7天时间，就拿出了全市第一个山川秀美工程规划。
　　6月上旬至8月中旬，他住了63天的医院，竟回村20多天。一次专家给他会诊，他却让女儿在病房介绍他的病情，而他正在村里同大家一起搞规划。
　　因为忙，也为了节约开支，郭秀明干脆不住医院了。道路排洪需要买一批陶瓷水管。11月26日一大早，郭秀明就领着伍建文，踏着晨露，赶到黄堡镇陶瓷厂。厂门还未开，伍建文去找人开门。当他匆匆赶回的时候，郭书记脸色蜡黄，双目紧闭，紧紧地搂着内装借来的3000元现金的黑皮包，昏倒在陶瓷厂大门前。
　　当陶瓷厂领导得知前来购买管子的是报纸上宣传的优秀党支部书记郭秀明时，当即决定：以50％的优惠价格卖给惠家沟村一批管子，同时赠送30根下水管道。陶瓷厂的职工对伍建文说：“年轻人，可要把这老汉照料好，他可是你们村的福啊！”
　　然而，他一次次地推迟住院，以顽强的毅力与时间赛跑，与病魔搏斗，让生命在最后的搏击中闪光。
　　12月17日，铜川市在惠家沟村召开“四教育”和小流域治理现场会。郭秀明以《无怨无悔当村官》为题，作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讲话。
　　会后，郭秀明瘫软在座位上。铜川市委副书记赵天文、印台区区长赵政才当即决定，由区财政拿出1万元，务必在两日内把郭秀明送到西安治疗。
　　18日清晨，彻夜难眠的郭秀明又拧开了扩音器。乐曲和新闻联播又把大地催醒。这天，他召集党支部委员和部分村干部研究村里要抓的几项工作，直到深夜……
　　19日清晨，一夜与病痛搏斗过来的郭秀明，照常又拧开扩音器，播送新闻联播，之后又特意加播了歌曲《走进新时代》和《春天的故事》。他走到山梁上，看着全村山山峁峁上栽满了树，望着那宽畅的道路像一条飞龙在山腰缠绕，听着村办小学校上课的铃声和不时传来的牛羊和鸡的鸣叫声，他欣慰地露出了笑容。下午，他又来到学校，叮嘱要把损缺的门窗玻璃补起来，把火炉生旺……
　　夜幕降临。郭秀明把惠家沟的全体党员和干部召来开会。他先是靠在被子上，后来半躺着，最后几乎是平躺着把会开完。村干部告诉他：秋冬季小流域治理会战已经完工，全村又推出220亩高质量农田，打了100多眼水窖，挖了2万多个树坑……他舒心地笑了。突然他动情而又吃力地说：“如果老天爷有眼，让我多活一年，哪怕是半年呢，村里的面貌就会有更大的变化。”申志奇安慰说：“郭书记啊，别灰心，听说上海可以换食道，等到明年咱村富了，俺们陪你到上海去……”说着说着，大伙哭了，郭秀明也哭了。
　　夜深了，大家仍不愿离去。“我不会去钻烟筒。这么忙，明天医院你们都不要去啦。”郭秀明用微弱的声音说：“要抓紧时间把树坑、地埝、水沟修整修整……过几天，我还要回来检查呢……”
　　12月20日清晨，广播没有响，山沟出奇的静，空气似乎也凝固了。全村的乡亲们说，俺们的郭书记今早要进城看病去了。人们默默地为他祈祷。
　　中午，当村民权长江背着郭书记走向医院的时候，突然郭秀明连吐几口鲜血。殷红的鲜血顺着权长江上衣的毛领往下淌。他背起郭秀明疯似地往急诊室跑：“郭书记，你挺住呀，千万要挺住呀，全村人离不开你呀！”
　　可是，他太劳累了。8年来，他拼尽生命播撒着党的阳光，将党的光辉送到了群众的手上、心上；他太需要休息了，他终于永远平静地睡去了。
　　噩耗传来，惠家沟村的全体党员和村民哭成一片。伍建文抹着眼泪，大声对申智奇说：“你赶快到医院，不管是偷还是背，也要把郭书记接回来……”
　　1999年12月23日，惠家沟村民为他们的好书记举行了空前规模的葬礼，附近的村民也闻讯赶来，一个不到500人的小山村，竟然来了600多人为郭秀明送行。曾先后3次把昏倒在田间地头的郭秀明背搀回家的陈玉林，边鞠躬边哭道：“郭书记，惠家沟的一家一户、一草一木都装在您的心里，您是为俺们活活累死的呀！”曾患脑血栓而被郭秀明救治的申志诚边哭边磕头：“郭书记，您救治的病人还活着，可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呢！”
　　村民们为郭秀明整了容，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西装、呢子大衣，还穿上了一双新的皮鞋。他们说：“郭书记生前没穿过像样的衣服和皮鞋，今天咱要把书记打扮得洋火点出差上路。”
　　党员们把一面党旗覆盖在郭书记的身上。党员和村民们自发地凑钱，在村头为郭秀明立下了《功德碑》；全村老少自发地在8米长的白绸绢上签名，上书“郭书记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几个大字。红土镇镇长杨红岗抹泪挥笔加上横批：问天无愧！
　　中共红土镇党委、印台区党委和铜川市委相继做出决定，号召共产党员向郭秀明同志学习。今年3月24日，中共陕西省委做出了关于在全省党员干部中开展向优秀共产党员郭秀明学习的决定。
　　春天又踏着绿的脚步来到了惠家沟。人们相信，在阳光播洒的土地上，一定会耕耘出更加富裕美好的明天。（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