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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山到祁连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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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1-05-01
第7版(大地·副刊)
专栏:

  从天山到祁连山
  刘永国
  天山、祁连山,都是祖国大西北的生命之山。
  从天山到祁连山,火车、汽车……劈风披沙,日夜兼程,短短一两天时光,我却仿佛经历了几个、几十个世纪。
  天山和祁连山有许多相同之处,她们的峰峦是银色的,她们的山麓是绿色的,她们的视野黄绿相间,黄的是沙漠,绿的是绿洲,绿色被黄色包围着,黄色是主调。
  天山的天池美丽诱人。那里相传是西王母栖居的地方。说到天池,思绪变得湿润而又温馨。
  出乌鲁木齐市区奔向天池,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沙漠和沙漠一样干黄的砾岩。这样的地方,自然没有牛羊,也没有棉花瓜果,定睛细看,有浅黄色的芨芨草和骆驼刺在风中摇曳。
  我知道新疆是美丽的、富饶的。我期冀着奇迹的出现。
  终于,视野里有了绿色。湿润而甘甜的绿色。那是一条线的柳树、榆树、白杨,从遥见天山雪峰的地方一直延伸到天山脚下。
  为什么会出现奇迹?沙海中怎会出现绿色生命线?我听见了水的奏鸣、水的欢歌。当地的朋友说,这是天山上溶化下来的雪水。现在是秋天,水少了些。夏天有时会涨水的,水涨到哪里,绿色就扩展到哪里。
  天池是我国海拔最高的淡水湖。去天池的半山腰,我遇见了小天池。自打见到了水,越往天池走,公路两旁的植被越是浓绿。大小天池以她甘甜的乳汁,魔法般地染绿了四周的群山,而倒映在大小天池里的雪峰为天池补充了源源不断的乳汁。
  从乌鲁木齐经吐鲁番、敦煌,进入甘肃的河西走廊,魔法般具有神力的水给了我更强烈的震撼。
  乌鲁木齐去吐鲁番的公路两旁是戈壁和沙漠,吐鲁番至敦煌的路两边仍然是戈壁和沙漠。黄的底版上,绿也是有的。好奇地问过多少次,我终于明白了——也不用再问了——有绿色的地方一定有水,或者是一条什么河,或者是一汪淡水湖泊。有水的地方,有绿色,有生命,有居民,有瓜果,有粮食,还有棉花。
  河西走廊自汉代起,设酒泉、张掖、武威、敦煌四郡,四郡均在祁连山下。
  去年10月,我是冲破戈壁与沙漠的重重包围进入敦煌和酒泉的。这是两座中等城市,即中国现代城市体系中的地级市。
  当我在漫漫黄色中行进感到口干舌燥之时,当我渴望水的甘甜与温情时,我的面前出现了敦煌,出现了酒泉。这实际上是两片绿洲,被戈壁与沙漠紧紧拥抱着的绿洲。
  下榻敦煌山庄,山庄的南边是鸣沙山,后面是戈壁。走进房间,一如多水的江南,拧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了出来。
  走进敦煌,大街两旁的商店、摊位,除了工艺品就是瓜果。敦煌古称沙州、瓜州,盛产哈密瓜、白兰瓜、梨、苹果、葡萄……这些地处干旱地区的水果又甜又脆。而酒泉的水果似乎更多一些。
  “你们吃的水、用的水,从哪里来?农民怎样种水果,种庄稼?”我问当地人。
  “我们可不管老天下不下雨——反正老天很少下雨。我们用的是雪水,祁连山的雪水。”当地人的回答很是自豪。
  在敦煌、在酒泉,看祁连山,抬头即是。祁连山戴着白色的帽子,披着绿色的披风。祁连山的汩汩雪水顺着无数的渠道,流向沙漠和戈壁,于是沙漠与戈壁中出现了绿洲,这就是敦煌,这就是酒泉,这就是古往今来的河西四郡,这就是在甘肃堪称富庶之地的河西走廊。
  有天山积雪,才有乌鲁木齐河,有乌鲁木齐河,才有乌鲁木齐;有祁连山积雪,才有河西四郡,才有古丝绸之路,才有今日敦煌、酒泉……有水,才有绿洲,才有生命。我想,凡了解这些地方的过去与现在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这个推论也不仅仅适用于新疆和河西走廊。
  河西四郡中,酒泉与祁连山最近,这里的人伸手就可触摸到母亲般的祁连山。“打从我记事起,祁连山的雪线一年年地后退……”祁连山银色的帽子一年比一年局促了,天山的银色帽子不知是不是也这样?
  从天山到祁连山,我的心情十分沉重。水的甘甜与饥渴在我的心田里无尽地驰骋。
  西部大开发的脚步一阵紧似一阵,我真想也去西部出力,先不干别的,要紧的是去做一名天山、祁连山的护卫,用我的青春与热情去守卫天山与祁连山的雪线——祖国大西北的生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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