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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捧清流秀泸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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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1-05-17
第11版(社会经纬)
专栏:西部采风

  一捧清流秀泸沽
  本报记者胡果
  山叫女山,湖称母湖,母系大家庭代代相袭;男不娶,女不嫁,“阿夏走婚”制古老神秘……泸沽湖,至今活着的“东方女儿国”,一个遥远而纯美的梦。
  暮春四月取道滇西北,从丽江到宁蒗,7小时颠簸,终于走近了泸沽。
  自由的风,透明的空气,海拔2680米高原上坦诚而慷慨的阳光。湛蓝的天穹下,一湖碧水静穆深沉,仿佛浓缩了无数个春天的翠绿。按动快门,想留住这亘古未变的一幕,相机的时间显示却忠实地提醒我们,此刻已是21世纪。
  湖畔小村名落水,我们就寄脚村委会主任次茸尔车家。
  祖母屋里,夜夜不灭的火塘依然兴旺。炊烟熏黑的老式壁柜旁,随意摆着无绳电话、家庭影院。火塘边喝罢烤苦茶,走出门去,不远处一家叫做“stone”的酒吧里,有迷离的烛光香浓的咖啡兼来自四海的客人。散步归来,却见经幡飘动的木楞房边,“十星文明户”匾牌和“私营经济先进户”奖状整齐排列……
村主任选择了“走婚”,暮往晨归,和母亲、妹妹及外甥们一起生活。古稀阿妈已卸任,当家的是大妹妹。人均二亩的责任田雇人种着,全家人的心思都扑在了家庭旅馆上。旅馆1992年开张,百余床位,被褥天天换洗,可收卫星电视,借着高原得天独厚的太阳能,还能洗上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落水73户,或大或小,家家一个这样的旅店。泸沽湖人吃上了“旅游饭”,短短数载,僻远陋塞的落水,跃入丽江地区十大富裕村行列。
  泸沽并不遥远,心绪开始飘忽。几许惊喜,杂一星失落,一丝隐忧,织成一个微妙的结——悠远飘渺的桃花源永远只在梦中,遗韵古风与现代气息缠绕逼视下的泸沽,搅动着一湖怎样的水流?
  形形色色的观光客拥入,大大小小的旅游车驶来,落水村宁静依然。没有招徕,没有吆喝,没有一些风景点惯见的拉拉扯扯。你可以一路看去,慢慢选择,走进哪扇门,都能遇上坦诚的微笑,掉头而去,那笑意也会在身后送你一程。
  漫步泸沽,写着“禁止使用含磷洗涤剂”字样的木牌不时可见,落款都是:落水村村民委员会。湖中岛上有个里务比寺,游人不断,游客中夹着当地村民,还未察觉,他们已捡起点点纸屑、垃圾悄然离去。
  乘猪槽船(独木舟)荡舟湖上,为泸沽一乐。信马由缰,环湖而行,又是一番情趣。船队马队一字排开,服务一样,价格一样。摇桨小伙告诉我们,这是泸沽湖的规矩,每家出一人,分两组,或牵马或划船,一周一换,收入均分,皆大欢喜……
月出东山,篝火渐旺。村中空地上,每一个外乡人都能在酣畅的“打跳”(集体舞)中分享摩梭人的奔放热情。同是唱唱跳跳,泸沽男女订情的“锅庄”却不肯轻易示人。至于摩梭女儿的“花房”,更是连家人也极少涉足——风情民俗尽可观赏,圣洁隐秘的情感世界,摩梭人小心看护,概不展示。
  山门洞开,落水村民开始走出世代相守的泸沽。昆明、深圳、北京的民俗村里,都有摩梭女儿的身影。更多的孩子则踏上求学之路。村主任三个外甥女,一个在永宁乡读小学,一个在宁蒗上初中,老大格桑青珠干脆跨进了中央民族大学的预科班。
  有人走了,有人来了。落水上村有个摩梭文化博物馆,取名“穗湖缘”,主人是落户泸沽的广州女子,3年前旅行至此,纯美的泸沽湖令她一见倾心,再难拔足。每周一次的环湖捡拾垃圾行动,积极筹划中的永宁山区教育基金……一片挚情感召着四方朋友,小小的家庭博物馆,成为今日泸沽一处别致的风景。
  “这是我的家园,我的财富,我会好好珍惜”。还是在那个小小的家庭博物馆里,墙上这句题语一入目,先前许许多多的疑问,已无须出口。封闭决非保护的代名,开放更不能成为破坏的借口。承接着往来的风,坚守着心灵的纯净,增添着新美的传奇。这,就是泸沽湖。
  正式辟为省级旅游区是在1992年,几乎同时,云南省投资400万元,在泸沽湖建起了日处理量为1500立方米的污水处理厂。今年3月,又统一安装了沿湖排污系统。
  封山育林,飞播造绿,仅1999年就撒绿5.8万公顷。2000年7月,丽江地区作出决定,禁止在泸沽湖区域投养银鱼。云南九大高原湖,泸沽成为至今仍保持1类直接饮用水质的两个湖泊之一。
  泸沽之美不止于山水。宁蒗彝族自治县与深圳某企业合作投资5亿元,计划在摩梭人聚居的永宁乡修建一座摩梭文化博物馆。在这张蓝图上,宗教礼仪展示区,摩梭村寨保护区,度假休闲区,各有所辖,彼此分开。“摩梭人需要繁荣进步,摩梭文化需要挖掘保护,但无论何时,泸沽湖都不会进游艇,格姆女神山也不会架缆车!”宁蒗县委李书记一句话,让人心安。
  数日逗留,最难忘的还是那湖清流。晨曦微露,霞漫泸沽,满目金红;朝阳即出,碧波万顷,平整如镜;夜色渐深,星月辉映,波光粼粼;赶上微雨,雾霭轻笼,如诗如梦……一天之间,变幻无穷,泸沽湖水是神奇而充满创造的。然而,当你近前,掬起一捧,它便褪去一切的附丽和投影,只一色明澈晶莹,留驻掌中。
  有人遗憾,没去成永宁坝子,否则会看到更多“原汁原味”。我却不觉后悔。因为,我见到了一个真的泸沽,一群在历史与现代之间坦然穿行的摩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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