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人现象”说明了什么？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
专栏：大千絮语

　　“猴人现象”说明了什么？
　　赵章云
　　“猴人”大闹印度首都新德里已经整整一个多星期了。一周多来，几乎所有印度的报纸都在头版跟踪报道此事的进展情况。德里警方也不甘落后，先是将用电脑绘制的模拟“猴人”草图在电视中播出，再是通过媒体宣布给任何提供“猴人”线索者5万卢比（合1万元人民币）奖赏。但时至今日，不仅“猴人”仍未被捉拿归案，新德里一些街区的居民反而被警方的宣布和媒体的渲染搞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所谓“猴人现象”最早发生在一个月前紧邻首都新德里的北方邦。当时，有一摩托三轮车司机说他遇到了一个似人似猴的怪物。一周之前，第一桩所谓“猴人”袭击居民案在新德里市内发生。此后连续一周内，不断有人向警方报告遭所谓“猴人”袭击。案发地都在新德里的东部和东北部，但几乎没有一个人对他所见的“猴人”的描述是完整和准确的。于是，谣言四起，以讹传讹。一时间“猴人现象”遍及新德里，人们谈猴色变。由于“猴人恐慌”，误伤无辜者有之，摔断脊椎者有之，打电话谎报而被拘留者亦有之。另外，由于警察在一些街区公开加强警力，无形中增加了居民们的恐惧心理。许多街区的居民天黑之后就关门大吉，一些单位的工人不愿夜间上班，职员要求专车接送。
　　经过整整一周的折腾和连续3天没有真正的“猴人”袭击出现，人们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了。无论是有关部门的专家、警方、还是媒体，都开始冷静分析“猴人”的真伪和“猴人现象”的原因，并且开始认真思考媒体和警方在这一事件中的作用。
　　“德里心理学家理事会”主席沃赫拉教授近日在《印度斯坦时报》发表文章，认为“猴人现象”实际上是一种“群体幻觉”，是部分社会群体对现实生活不满的一种曲折的反应。这种现象在收入较低的社会群体中最容易发生。几年前，新德里发生的抢购牛奶和食糖事件，就是由于当时收入较低的一些人对治安混乱和缺水少电所引发的。因此，他认为，这次“猴人现象”发生在新德里的东部和东北部并不奇怪。这里大部分居民都是外地来的民工，经济收入和文化水平普遍较低。由于生活无望，这些居民有意想引起别人对他们的注意。事实也证明，事发之后，新德里的电力部门和警察当局果然都加强了对这些地区的巡逻。
　　社会学教授武伯罗伊也认为，“猴人现象”正是“这一反常社会状态的反应”。由于城市人口的暴增，学校、交通、水电都无法满足人们的基本需要，人们开始感到压抑、不幸和混乱。一旦有了机会，他们就会借题发挥。所谓“猴人现象”、即“半人半猴”之说，实际上是影射了眼前这个不完美的现代社会。
　　当然，“猴人现象”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同媒体的渲染和警方处理不当也不无关系。据笔者观察，一周之内，这里的媒体除了紧密的跟踪报道和绘声绘色地描述外，几乎没有刊登过一篇认真思考和科学分析的文章。因此，有舆论认为，媒体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公众对此事的洞察力。难怪《印度时报》在提到媒体在此事中的作用时，尖锐地指出了“是不是媒体制造了怪物”这个问题。而《印度教徒报》则发表文章，批评有关部门、特别是警察当局对此事处理不当。文章认为，事发之后，警方应该一方面尽力制止谣言的传播，同时进行科学的调查研究和分析，以增强公众对国家和政府机构的信任。警方不应该在事情还在扑朔迷离之中，就主动传播“猴人”草图和公开张榜悬赏，这等于带头扩大和渲染传言，增加了社会的不安和治安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