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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1-06-02
第8版(大地·作品)
专栏:


  蔡朝阳
  静谧柔和的灯光下,我开始了一天的创作。眼前这盏台灯,红木座架,塑钢灯罩,青松云海图案,透出几分典雅的气氛。
  记不清,这是我使用过的第几盏台灯了。但不容否认的是,现在的灯质量越来越好,式样越来越多,灯光明暗,任人随意调节。望着桌上这盏灯,我的思绪无限……
  我的老家在江汉平原农村。记得儿时,家里使用的是一盏两根灯草的青油灯。父亲是民办教师,酷爱写作,晚上业余“爬格子”,为了省油,母亲常常是剪去了一根灯草。在昏暗的灯光下,父亲常弄得两眼昏黑,稍有不慎还会灯倒油流。到了我上小学时,家里用上了煤油,父亲找来一个空玻璃瓶,在盖上凿一眼小孔,插一支用铝皮卷成的细管,穿一条棉线灯芯,一盏简易煤油灯就大功告成了。这种自制的煤油灯比青油灯光亮不少,可仍免不了烟熏之苦。不久,家里花钱买了盏玻璃外壳的煤油灯,灯座绿如碧玉,灯罩晶莹剔透,煞是好看,我们就叫它“罩子灯”。夜晚,一家人围灯而坐,父亲写写画画,母亲做做针线活,我们兄弟俩做家庭作业,灯就置于桌中央,实现资源共享。在计划经济年代,物资凭票供应,为了节约用油,父母总是把家中仅有的一瓶煤油藏起来,限定我们几天才可以添加一次。油快尽时,灯光如豆,我们只得快马加鞭,在灯干油尽之前完成作业。有时,本村的伙伴晚上到我家玩耍,他们在来回的路上,提着一种名叫马灯的油灯,这种灯虽然只能照亮脚下一小段昏暗的路,但它的灯罩是密封的,风吹不熄,雨淋不灭,不像罩子灯那样弱不禁风,让我着实羡慕了一阵子。  当然,最令我兴奋不已的还数煤汽灯了。
  煤汽灯内有加压装置,点着以后,通过压力把煤油喷射在炽热的纱罩上,燃烧出白色的亮光。晚上有乡戏时,煤汽灯悬挂在戏台上,把台上台下照得宛若白昼。戏结束了,我还对煤汽灯感兴趣,心想,什么时候家里才能点上如此亮闪闪的灯啊!
  未曾想到,这个梦想在我进入中学时就实现了。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靠科学种田富裕起来的乡亲们架起了高压线,几乎一夜间,家家户户都用上了“脸朝下”的电灯。刚开始经常停电,人们还不时借助煤油灯、蜡烛照明。慢慢地,随着家用电器一件一件接踵走进人们的生活,他们须臾也离不开电了,而电也不像刚开始那般紧张,可以充足供应,这时,别说青油灯、煤油灯,就是便宜省事的蜡烛、光彩照人的煤汽灯,都派不上用场啦!最近听说,城里有人开始收藏过去的灯具呢。
  如今,灯具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就说这寻常的台灯,有谁能一口气数出有多少品牌?多少种类?时下人们购置灯具,也不只限于照明,形形色色的装饰灯,装扮着我们的居室,美化着我们的生活,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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