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解释瞄准“执行难” [复制链接]

第11版(法律与生活)
专栏：社会观点

　　刑法解释瞄准“执行难”
　　本报记者 裴智勇
　　“执行难”危害匪浅
　　“执行难”一直是人民法院工作的大难题。在社会生活中，不能及时得到执行的生效法院判决，人们称之为“法律白条”。
　　这些“法律白条”极大地妨碍了经济生活的正常运转，损害了司法的权威和信用。据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曾宪林介绍，“执行难”在经济生活中反映非常强烈。前些年全国企业间相互欠账曾达数千亿元，里面有很大部分属于“法律白条”。在今年的“两会”上，人大代表纷纷呼吁解决“执行难”。全国人大代表、民营企业家赵黎明说，对于民营企业，现在怕的不是打官司，而是官司打赢后判决执行不了。一些案子往往一拖几年最后不了了之。
　　据调查，导致“执行难”的原因除被执行人确有困难外，相当大的部分是当事人通过各种手段，拖欠债务，拒不执行。
　　按理说，法律对此已有规定。刑法第313条规定：“对人民法院的判决、裁定有能力执行而拒不执行，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但长期以来，因该条规定过于简略，适用起来极为不便。尽管各地各级法院纷纷加强执行力度：有的法院设立了执行局，配备人员，增加经费；有的法院实行先执行后收费的制度；北京市一中院还借助网络媒体公布未结执行案件……但在司法实践中，仍然存在比较严重的“拒不执行法院判决、裁定”的情况。
　　解释规定“五种情形”
　　有关部门调研表明：在司法实践中，刑法第313条的适用碰到了许多实际问题。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副主任胡康生介绍，由于对刑法第313条所规定的“裁定”是否包括人民法院为依法执行支付令、生效的调解、仲裁决定、公证债权文书等所作的裁定有不同认识，影响了对拒不执行人民法院这些裁定的行为追究法律责任。同时，对有些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利用职权严重干扰人民法院的执行工作，致使人民法院的判决、裁定不能执行的行为，法律责任也不明确。
　　针对这些情况，九届全国人大第二十九次常委会议8月29日通过了《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一十三条的解释》。该解释明确指出：“刑法第三百一十三条规定的‘人民法院的判决、裁定’，是指人民法院依法作出的具有执行内容并已发生法律效力的判决、裁定。人民法院为依法执行支付令、生效的调解书、仲裁裁决、公证债权文书等所作的裁定属于该条规定的裁定。”
　　该解释列举了“五种情形”属于“有能力执行而拒不执行，情节严重”：第一种是被执行人隐藏、转移、故意毁损财产或者无偿转让财产、以明显不合理的低价转让财产，致使判决、裁定无法执行的；第二种是担保人或者被执行人隐藏、转移、故意毁损或者转让已向人民法院提供担保的财产，致使判决、裁定无法执行的；第三种是协助执行义务人接到人民法院协助执行通知书后，拒不协助执行，致使判决、裁定无法执行的；第四种是被执行人、担保人、协助执行义务人与国家机关工作人员通谋，利用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职权妨害执行，致使判决、裁定无法执行的；第五种是其他有能力执行而拒不执行，情节严重的情形。这五种情形还分别规定了被执行人、担保人、协助执行义务人、国家工作人员妨碍执行的责任。
　　解释还规定，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有第四种情形规定行为的，以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的共犯追究刑事责任。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收受贿赂，有上述行为的，同时又构成刑法第385条“受贿罪”的，依照处罚较重的规定定罪处罚。
　　方方面面读“解释”
　　关于刑法第313条的解释，引起了各方关注。在充分肯定解释作用的同时，大家提出不同的解读。种种意见，或许能够在执行解释时起到参考作用。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杨振怀等一些委员说，在解决“执行难”的同时，要关注司法公正。
　　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王茂林则说，法院对经济案件的判决很多不能及时执行，使诚信无法保证。没有诚信的国家，就无法实施市场经济。因此刑法解释非常必要。束怀德委员说，“执行难”是个复杂问题，这个立法解释至少可以起到震慑作用，特别是对少数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妨碍执行有威慑。
　　对于这个解释，法院方面人士也有自己的观点。北京市高院执行庭的雷运龙表示，该解释使承担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的主体不仅包括被执行人，还包括担保人、协助执行人、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为加大执行力度提供了保证。但他表示，在实践中，追究第313条所规定的刑事责任，需要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还要检察机关起诉，程序繁琐。立法机关是否可考虑简化这类案件的程序。
　　有人建议借鉴外国的做法：法院是审判机关，就只管审判；判完后，由警察去执行。因为我国目前的司法体制是法院既判决又执行，法院不堪重负，也有的法院在执行中搞地方保护主义。
　　还有法律学者建议：除这个刑法解释外，再制定一个专门的执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