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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和生命的交会——《随心而咏》读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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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2-09-14
第8版(大地·读书)
专栏:

  诗和生命的交会
  ——《随心而咏》读后
  杨子敏
  读着张国军的诗集《随心而咏》,脑子里不时有一个面影浮现出来,那是一个为人方正,富于追求,且又潇洒、超脱的面影,是从诗的字里行间浮现出来的、我想象中的作者的面影。
  诗集《随心而咏》里有一首题为《四月七日》的七律,是作者在1976年清明节“四人帮”对天安门广场悼念周总理的人民群众实行残酷镇压的当时写就的,历经二十三年之后,在1999年才得以公开发表。作者特意为此诗写了一个附注,内云:“这是一首旧作,1976年4月7日写于北京海淀。数经藏匿,有幸留存”,寥寥数语,使所有经历过那段历史的过来人,都不能不蓦然追忆起共和国历史上那个沉重而又悲壮的日子——“丙辰清明”。在那人妖颠倒、是非混淆的特殊历史环境里,有胆量跻身于天安门广场的人海,有胆量记录下“四人帮”镇压群众的残暴罪行,有胆量把这样的诗作辗转隐匿、保藏下来,所有过来人都不难想象作者当时所冒的风险,并进而感知作者的为人和品格。
  在这首诗的前面,另有一首题为《新话疑》的六言诗,诗曰:“耳闻莺歌燕舞,今日未曾目睹。八方学友归来,都说不然不如。”这首诗的写作时间是1976年2月24日。西方有句谚语,意思是:上帝要让他灭亡,就先让他发狂。借用这句话来形容1976年“四人帮”覆灭之前的狂悖暴戾,是再恰当不过的,他们也许已经觉察到政治上正日渐陷入众叛亲离的深渊,经济上也日益走进捉襟见肘、崩溃瘫痪的绝境,日暮途穷的“四人帮”,手里只剩下暴力和欺骗两样武器了。如果说前面提到的那首《四月七日》是对“四人帮”武力镇压人民群众的抨击,那么,这首《新话疑》则是以调侃的方式,对“四人帮”极力叫卖的所谓“莺歌燕舞”的“大好形势”所作的辛辣的揭露和嘲讽。在“四人帮”横行无忌的1976年,能够写出这样的诗篇,这不能不说是作者胆识的明证。
  上面谈到的揭露和嘲讽“四人帮”的诗篇,可说是大义凛然的“檄文”。类似的诗作,在诗集《随心而咏》中,占有相当的比重,这不能不说是颇为难得的。
  诗集中,还编入了和上述诗篇迥然异趣的别一种风格的诗作,它们是抒发性情、寄情山水的抒情乐章,大都收进本书第四辑《山水之间》和第五辑《洛邑杂咏》中。两辑诗作展示给读者的,则是作者“潇洒”和“超脱”,或则蕴寓哲理,如《登长城》末联:“玉汝欲成贵恒久,甘于寂寞做长城”,既表达了作者对长城的特殊感受,也抒发了作者的精神追求。在《殷墟》一诗中说:“都城千载址有遗,君主万岁影无迹”。假如我们也像陈子昂那样登上历史的“幽州台”,极目以往,瞩望未来,难道不会领悟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这看似平常的十个字里所蕴涵的严峻含义吗?世界是开阔的,历史是开阔的,诗人的感悟和想象自然应该也是开阔的。开阔,才可能接近透彻,胸襟才可能臻于豁达,精神才可能趋于洒脱,诗和生命才可能熔融交会。
  我想,人的生活环境有两个,一个在“人——人之际”,一个在“天——人之际”,也可以理解为我们平常所说的“社会”和“自然”吧。离开这两者,人将不成其为人。没有这两者的熔融交会和升华,恐怕也就没有了诗和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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