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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痛感的思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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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2002-09-17
第12版(大地·文化纵横)
专栏:观艺录

  带着痛感的思考
  李春熹
  日前,河南省话剧院在京演出了小剧场话剧《福兮祸兮》。我喜欢这出有着强烈现代色彩和理性力量的戏。这里的“现代”,只是和“传统”对举,与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无涉。
  贯穿全剧的摇滚乐的演奏和演唱,不但占据着独立的表演区域,而且积极地参与了戏剧的表演和叙事。挂满舞台上空的是杂乱无章的具有表现主义风格的饰物,锄头和空调,箩筐和摩托车,拥挤而充满对抗;特别是那辆被肢解了的摩托车,它是主人公生活追求的象征,因而它成了作为这出戏主题的“解构”的象征形象。演出对戏剧空间的表现几乎都采用了虚拟化表演和无实物表演。还有充满全剧的叙述性而非戏剧性的艺术处理,包括主持人的串场,人物大段的内心独白和旁白,那些举着表示禁行的交通标识牌的符号化表演段落——它们象征性地表达着环境对人物行为的否定和挤压。所以这些都在有力地触动着现代观众的审美体验。
  但是,真正具有现代色彩并与现代人的生活感受发生强烈共鸣的,却恰恰是那些传统的现实主义的表演段落,那里有从人物的戏剧行动和内心深处显露出来的东西,就是在人们狂热地创造财富、追逐金钱的现代社会里,某些传统的道德观念、价值观念正在遭遇解体的尴尬和重建的困境。二大爷从传统道德观念和价值观念出发对横流的物欲的批判,对坚持美好的道德操守的热切呼唤,毫无疑问具有强烈的情感穿透力和感染力。但与此同时,二大爷令人感到呆板、僵化的行为方式,对经典语录的反义误读,又用反讽的手法在解构着他所信仰的价值观,让观众在苦涩的笑声中体味生活的矛盾和困惑。对二大爷的价值观更具解构和反讽意义的,是农村少妇大花的行为和命运。大花是二大爷精神的衍生物,主要的体现者和实践者。她在偶然拣拾的巨大财富面前的喜悦和内心矛盾,如果还在正面地展示着人性的真实和传统价值观的美好的话,那么,那以后她的一系列行为,把钱罐子搬回家,上交的同时又偷偷留下两万块钱,被追索交出私留的钱,到被进一步怀疑和诬陷,最后精神崩溃而发疯,大花的行为和命运结局,正深刻而令人信服地揭示了在一个过于物化的现代社会里,传统价值观念不可避免地遭到嘲弄和挑战,从而也就揭示了在传统价值观念的基础上建设一个包含有当代社会理想的社会主义价值观念体系的必要性。而这种揭示,远比对传统价值观念的直接的歌颂和张扬,更能引发现代人的思考。这种思考是带着痛感的,但又是深刻的。
  这出戏的表现主义的舞台美术也可圈可点,它的中性的空灵的圆形舞台,尤其是那四根悬吊的大圆木,为演员提供了丰富的极具流动感的表演支点。李雪饰演的大花,松弛,可信,有真实的内心体验,又富有激情,她成功地塑造了大花这个人物,一个温柔的妻子,一个单纯、善良的农村少妇。即使是在处理具有明确的反讽意义的段落,她也没有放弃内心的体验,没有直奔理念,从而使人物更加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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