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榜上有名，要么脚下有路”——记吕梁革命老区一场乡村 [复制链接]

第4版(要闻)
专栏：

　　“要么榜上有名，要么脚下有路”
——记吕梁革命老区一场乡村教育实验
新华社记者邱红杰王永霞黄晋鸿
墙上贴的课程表让这所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乡村学校有些与众不同。
　　课程表上，与语文、数学、体育、音乐等并列的一门课叫劳技。今年，初中一年级劳技是种植，二年级是养殖，三、四年级是汽车摩托车维修。
　　这所学校建于30年前位于山西省吕梁地区柳林县庄上镇的前元庄村，那是黄土高原深处的一个群岭环绕的小村庄，全村有195户人家、700余口人。村子与县城只有7.5公里，但山路崎岖不平，越野吉普车也要跑上近一个小时。自1983年起，村里和学校围绕怎样把教育和脱贫结合起来，拓宽毕业学生的出路，开始了一系列尝试。后来，他们把学校改名为前元庄实验学校。
　　学校取代了“龙王庙”
　　“贫困地区最缺的是人才，但人才从哪里来呢？”前元庄村的这场教育“实验”就是源自村支部书记康梦雄十几年前对脱贫之路的思考。他意识到，乡村学校是生产人才的地方，农村教师和学校的作用发挥出来，战胜贫困就有了希望。
　　改造学校，村里缺少场地和资金，康梦雄就打起了戏台和龙王庙的主意。戏台和庙原本也作教室用，但年久失修无法继续使用。1983年拆庙时，本村人不敢动手，康梦雄就请邻村的人帮忙。
　　在地区教委的指导下，学校着手制定农村教育为农村服务的教学改革方案。方案还借鉴教育家陶行知的思想，提出要为农村培养具有农夫的身手、科学的头脑和改造社会精神的人。方案一实施，学校就热闹起来。学生中多了挽着裤腿的中年汉子和扎着围裙的妇女，老师中增加了地县农科所的专家、农业技术员，教室和操场不远处新建了配合教学的示范果园、养猪场、蔬菜园。白天教室里书声琅琅，夜晚也是灯火通明。
　　用技能增加信心
　　前元庄人至今还记得，实验学校正式成立的那一年买了200棵葡萄苗，学校给小学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每人发了一棵苗，并明确提出，这棵葡萄的种植情况和语文、数学一样算成绩。放学后，孩子们宝贝似地把幼苗拿回家种在了院子里，每天一放学就浇水，一有空就观察。
　　十多年前的那群孩子是最早在前元庄的土地上种活了葡萄树的人，对这片土地的希望和战胜困难的信心也在孩子们幼小的心灵中生根发芽了。
　　学前班老师带孩子们认识各种农作物，看树上结的苹果，扒土里长的山药蛋。小学和初中在保证基础教育的同时着重培养动手能力，传授种瓜菜果、养鸡、养猪等技术。学生们意识到，即便考不上学，自己也不是一个没有用的人。
　　今年51岁的康榆生几年前从成人班里学到栽培技术后，在自己的责任田和承包的荒山上栽种了几百棵枣树、核桃树、梨树。他告诉记者：“现在咱不敢说多富，反正不缺钱花。”
　　走出学校路千条
　　实验学校把初中设为四年，这样可以多开设一些劳动技能课，最多时，劳技课程可占到20％。
　　初二年级学生张全宏和任喜平对记者说，他们喜欢上养猪课，可以多掌握一些书本以外的知识。负责讲授养殖课程的康继兴老师说：“学生对这门课很有兴趣，一是对紧张学习有调剂作用，二是一些学生想通过这个课堂为以后多准备一些出路。”
　　十几年来，前元庄普及了学前教育和九年义务教育，共毕业445名学生，每人都接受了一到两门实用技术的培训。其中107人后来考上了大中专院校，其他学生中学毕业后有的在家乡搞起了种植、养殖，有的通过进一步学习成了农业技术员、电工、推土机司机、乡村医生……
　　教师成了“智囊团”
　　村民康丑小曾对计划生育政策想不通，康启明老师就借一次次家访的机会，给他们算经济账，讲科学道理，最后夫妇俩心悦诚服地放弃了再生一胎的想法。这是“教师联系户制度”发挥的作用。
　　前元庄实验学校现在有31位老师，每人固定联系6个家庭。联系户制度要求老师到村民家里不仅是家访，还要帮助他们解决生产、生活中一些实际问题。康梦雄说：“有了联系户制度后，村支部、村委会一些不好开展的工作，老师出面常常使问题迎刃而解。”
　　为了发挥教师的作用，1987年以来，前元庄还尝试让学校的每一任校长在村支部或村委会里任副职。同时，村里还成立教育委员会，支部书记当主任。老师们就像一个“智囊团”，既为学校发展争取条件，也为村里发展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