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演出 深切的缅怀——歌剧《荒山狐乐》演出成功志贺 [复制链接]

第12版(周末文艺)
专栏：

　　精彩的演出 深切的缅怀
——歌剧《荒山狐乐》演出成功志贺
吴祖强
团伊玖磨先生去世一年半了，他生前已经着手进行但未及完成的计划之一便是在北京演出他自己十分喜爱的歌剧作品《荒山狐乐》。1979年他的歌剧代表作《夕鹤》曾在我国京、津、沪三地公演，受到观众热烈欢迎。时光流逝太快，20多年似乎一晃就过去了。这期间团先生热情地为促进日中友好，推动两国人民之间文化交流，特别是音乐文化交流积极工作，80年代还特意以中国题材写作了交响幻想曲《万里长城》，流露出对中国人民及中国历史文化发自内心的一片深情。随之又担任日中文化交流协会会长，为两国人民友好交往以及两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荒山狐乐》来北京演出当然也是他许多日中文化交流构想中的一个重大项目，但一部大歌剧的国外演出困难是很多的，这次在庆贺两国邦交正常化30周年之际，由我国文化部和日本日中文化交流协会主办，中国对外演出公司承办，终于落实了这项大型文化交流活动，真是令人高兴。但是团先生已不能亲自到场，实在是无法填补的重大遗憾。
　　本月10日晚在北京保利剧院由日中两国艺术家同行联袂演出的《荒山狐乐》获得了很大成功，首都文艺界和两国友好人士一同怀着浓厚兴趣欣赏了团先生的这一名作，我想这也是我们大家共同对歌剧作者，我们的亲密老朋友团伊玖磨先生的深切缅怀。
　　我和团先生相识、相交于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听过不少他的作品，《荒山狐乐》则是首次观赏。演出时邻座是日本著名音乐评论家、东京音乐大学名誉教授三善清达先生，他希望听听我对这部歌剧的观感。我回答说：“我很喜欢，戏和音乐都非常有意思。”由于之前我未能见到有关这部歌剧的资料，戏开演前在休息室又忙于和朋友们寒暄，连说明书也没来得及翻阅一下，仅仅知道是一部有关“狐狸父子之情”的歌剧。
　　剧场灯光转暗，指挥在掌声中出现，音乐开始时，我也只是在琢磨着团先生将会如何处理这一题材？上半场戏不太长，休息时赶紧抢着看看节目说明册，下半场情节较复杂，进入戏剧高潮，紧张度一直持续到结尾。大幕落下又开启，演员和指挥、导演谢幕，我心情激动，站起来和观众们一起为精彩的演出热烈鼓掌。我没有预料到这部取材于简短民间故事的现代歌剧却充溢着浓郁的世俗人情，并将社会生活百态哲理地融于喜剧（虽有个“壮烈”的悲剧结局）风趣幽默之中，耐人回味。歌剧音乐则结合环境背景、角色性格和情节进展，谐谑感与戏剧性交织，传统与现代技法并用，咏唱、对白和许多纯乐队段落，色彩对比鲜明，突出民间格调。乐池中管弦乐队后部的一排日本民族乐器三味线女乐手十分引人注目，团先生为在欧式管弦乐中强调日本特点，增添上了这一民族独有音色。
　　我尤其欣赏团先生在这部歌剧中对合唱的处理，非常同意小田健也导演在演出节目册上所说“这部歌剧作曲上最值得特书的新意在于合唱效果的运用”。三善先生说是受希腊悲剧合唱启发的创新，合唱既是衬景，又是解说，既是角色内心揭示，又是戏剧渲染，贯穿全剧，效果绝妙，成为这部歌剧一大特色。中国歌剧舞剧院歌剧团合唱队负担确实不轻，演唱及表演都非常投入，唱出了水平，虽未能全部用日语演唱，也够难为了，有时唱中文倒为中国观众带来理解方便。
　　不能不着重提及歌剧演员们动人的歌唱和表演，不同声部的五位歌唱家演员都很出色，以各自高难度唱段及个性表演充分展示自己风采。其中花腔女高音崔岩光女士是旅居日本的原我国中央歌剧院独唱演员，团先生曾和我说很喜欢她的歌唱，并有过多次愉快合作，这次她在歌剧中担任重要角色，与日本歌唱家们一同表演十分融洽，当也是她对团先生的亲切追思。
　　中国歌剧舞蹈院管弦乐团的演奏在日本指挥家佑藤功太郎指挥中有很好的发挥，一直引导并推动着歌剧进程。整部歌剧只有一个景，冈岛茂夫先生的舞台美术装置设计为歌剧的整体和情节发展提供了完满前提需求，大斜坡可说是神来之笔，当剧终时，狐狸老爹在漫天飞雪中摔倒死去，从大斜坡上一路翻滚而下，音乐强奏，戏剧效果达到了顶点。
　　《荒山狐乐》的成功演出充分显示了中日两国文化交流合作的潜力，也是对非常值得尊敬的、我国文艺界和我国人民的老朋友团伊玖磨先生的最好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