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强势 继续往前走 [复制链接]

第7版(国际)
专栏：专论

美元强势
继续往前走
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副研究员 黄金老
　　将强势美元作为“国策”，是从克林顿政府开始的。早在1993年末，极力倡导强势美元政策的财政部，就和商务部对美元汇率走向发生激烈争论。此后，当时的副财长阿特曼将这场争论称为“强势美元政策”之争，强势美元政策从此得名。1995年初，鲁宾接任财长后，对强势美元的支持公开化。在1995年4月举行的西方七国（G7）财长会议上，鲁宾打破了不讨论汇率问题的常规，宣称扭转美元兑日元的颓势更为可取。随后，美、日在其他G7成员国的合作下，联手干预外汇市场，拉抬美元，强势美元政策至此确立下来。
　　布什政府上台后，市场曾担心美国奉行6年之久的强势美元政策会有所改变，尤其是新任财长奥尼尔出身制造业。2001年7月19日，布什在意大利热那亚的一次谈话中称美元强势对美国“既有好处，也有问题”，引起了市场的恐慌，美元一度遭到抛售。但随后奥尼尔否认美国政府已改变强势美元政策，声称只有他对汇市有发言权，如果政府决定改变强势美元政策，他会“租下扬基体育场向全世界宣布”。接着，前财长鲁宾，现任总统经济顾问林赛均重申了奉行强势美元政策的必要。这场强势美元政策的争论再以强硬派的获胜而告终。
　　美国坚持强势美元政策，其宗旨在于维持华尔街股市繁荣和全球经济领袖地位。强美元预期，吸引外资流入美国资本市场，稳定华尔街股市。美国的储蓄率很低，仅靠本国的储蓄根本无法满足经济快速发展所需的资金。发达的资本市场是美国经济命脉所在。国际资本的持续流入，既方便了美国企业和政府的低成本筹资，也维持了纽约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的长盛不衰。20世纪80年代美国政府的扩充军备、90年代高科技企业的繁荣，都离不开资本市场的鼎力支持。
　　美国经济复苏需要美联储将宽松的货币政策维持较长时间，实行低利率。但这有引发通货膨胀的风险。外资流入降低了美国商品和劳务的价格，正可以抑制通货膨胀。
　　强美元预期，还促进外国投资者对美元的持有，稳定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据统计，在全球流通的美元中，约70％在美国之外的国家，数量高达4000亿美元，即便按目前的1.25％的超低利率计算，也可以每年为美国节省50亿美元的利息。1970年以前，美国的国民生产总值（GNP）占全球的1／4强，美元强势也就理所当然。然而时过境迁，随着日、欧以及庞大的新兴经济体的崛起，美国不再是唯一的超级经济体，美元的强势地位要靠政府去“争取”。为了获取强势货币所带来的利益，政府就得维持投资者对美元的信心。这些都是强势美元政策的长期利益。正如前财长萨默斯的多次表态，“坚挺的美元是符合美国国家利益的。而且这个政策不会为短期考虑所左右”。
　　强美元的弊端——贸易逆差和出口困难并不是华尔街金融界所直接和即时关心的东西。实际上，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就已逐步放弃了汇率作为促进出口的手段，而是凭借其全球“领袖”的地位，或直接出马，或利用国际组织，采取贸易制裁（反倾销）的手段打压贸易对手。而美元高汇率常常成为其打压贸易对手的重要理由之一。强美元态度的背后也有政治根源。美国在一系列事件的鼓舞下，自大情绪非常强烈，竭力要向世界表白自己是全球的主宰。总之，强势美元政策给美国带来的收益“远远大于”成本。
　　外部世界也不希望美元贬值。日本经济向来看重外贸，2001年11月以来，在内有民众支持，外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美国容忍，日本政府借经济衰退发力，有意诱导，促成日元急剧贬值15％。受制于周边经济体的反对，短期内日元继续走贬的可能性较小，日本政府当前的政策目标是巩固已有的“贬值成果”——1美元兑130日元左右。日元贬值不利于日元国际化，但日本经济疲弱已久，现阶段日本政府对此已是无暇顾及。欧盟传统上一直喜欢搞贸易保护主义，主观上不希望欧元汇率呈现强势，决定了欧洲中央银行（ECB）对于欧元汇率处于相对弱势持“善意的忽视”态度。ECB行长杜伊森贝赫曾表示，他对欧元汇率的下跌“不感到意外”，而且“从经济发展角度上看，欧元走弱无关大局”。ECB的态度也许直到英国加入欧元区后，方有所改变。英国也需要外资流入，也需要保持伦敦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更普遍的是，美元资产已被各国政府和居民大量持有，大家也都不希望美元贬值。
　　所以，展望未来，强势美元政策将持续下去。目前，国际社会对美国经济前景普遍担心。但也不能排除今年的美国经济表现出人意料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