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记得匡互生——匡互生诞辰一百一十周年纪念 [复制链接]

第11版(大地·读书)
专栏：

　　巴金记得匡互生
　　——匡互生诞辰一百一十周年纪念
　　赵海洲 赵文健
　　在中国的“五四运动”史册上，在中国的教育长河中，一些人如昙花一现，一些人却似松柏长青，湖南邵阳人匡互生显然属于后者。
　　时间是公平的。商鼎周尊，埋葬数千年，尚能重睹天日，对匡互生其人其事，仍会有慧眼识珠。前几年文学泰斗巴金老人，按捺不住心情的激动，在病中写出了一篇《怀念一位教育家》。他尊称匡互生先生是“我所敬爱的人”，他景仰匡互生先生是“五四运动”中火烧赵家楼的英雄，也钦佩匡先生是一位把毕生精力贡献给青年教育的好教师，一位有理想、有干劲、为国为民的教育家。英雄、好教师、教育家，倾注了巴老多少崇敬之情。
　　早在1933年，与匡互生共事于立达学园的文学大师朱自清先生，在匡互生悼念会上，发表文情并茂的《哀互生》悼词。他以诗情倾泻了独特的哀思：
“他心里那一团火……是热、是力、是光”。“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一滴不剩地献给他们，让爱的宗教在他们中间发荣滋长，让他们都走向新世界去。”“他办立达这么多年，并没有让多少人知道他个人的名字，他早已忘记了自己。”
　　朱光潜先生，在八十年代，仍然忘不了这位共同创办立达学园的匡互生主席，认为匡是影响他颇深的好友。
　　各领风骚若干年，使人难忘的历史人物有两类：一类是属于历史的，一类是属于现实的。
　　平心而论，记得匡互生的人不多，但历史记得他。“五四运动”，他基于对腐败政府签订不平等条约的义愤，带领北京高等师范学校的学生参加游行，反对卖国贼，又进而“鲁莽”地在卖国贼的官邸——赵家楼内点燃一把火，导致革命运动之火燎原神州，从而演变成一场“反叛中国旧思想、旧文化”的“熊熊大火”。更难能可贵的是，“五四”虽然过去了，但他潜心地致力于中国旧教育的改革，脚踏实地地实践“五四”精神——反叛中国旧思想、旧文化，并毕生无怨无悔地追求，直至生命之火骤然离开他的躯体。
　　当然，作为历史的匡互生毕竟有他历史的局限性。当年，他曾天真地欲以自首换取“五四运动”被捕的学生，他也曾向军阀赵恒惕借炸弹谋杀另一军阀张敬尧，他也曾设想以个人之力去撼动中国的旧教育制度，他也曾欲建立世外桃源似的教育基地……无疑，与整个社会相较量，他个人的力量显然太渺小了。由此而言，很难以“成败”论述匡互生。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匡互生乐山乐水，受到人们的景仰；二十一世纪，他的悟，他的否定“小我”，他的追求真理，仍然如润物无声的春雨，至今滋润着人们的精神世界。
　　值此匡先生诞辰一百一十周年之际，敬献拙著《匡互生传》，让我们记住学者钟叔河先生在给《匡互生传》写的序言的呼吁吧：记得匡互生！
　　（《匡互生传》由上海书店出版社出版。）